林西恍然大悟,“若是如此,皇帝在梨园怕是坐不稳了。”
“故而他会继续制衡。不过,他制衡他的,咱们动咱们的。按照国丈的吩咐,削去杨狗的羽翼,随后再炮制他。”
“曹颖最近失宠了,倒是可以搁置。”林西打探到了不少消息,“还有一个刘擎,这条老狗甘愿为杨狗牵马,该死!”
“不着急,一个个来。”
王尊抚须,说道:“老夫刚到北疆,就见证了杨玄与豪强们为了粮食大战一场。
老夫本以为他会蛰伏,筹谋让北疆军民如何度过这个凛冬。
没想到他竟然破了南归城。
破就破吧,反正也是第三度了。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不走了。这是何意?”
林西低头,“开疆第一人!”
“没错,说实话,老夫都不得不为他击节叫好。此人堪称是胆大包天,也不怕北辽发狂反扑。
可见乃是枭雄心性,但枭雄最怕的是什么?穷途末路,身边无人。
国丈慧眼,一眼就看穿了此人的根脚。
咱们在桃县要做的便是……一一弄死他身边的心腹,看着他穷途末路。”
王尊指指林西,“莫要小觑了杨狗,能不动声色掌控北疆的人,不是你能轻视的。”
“是。”林西说道:“是否让张随身边那人出手?”
王尊摇头,“那人出手一成把握也无,平白让杨狗心生警惕。
张随,只是一个诱饵,老夫敢说,此刻杨狗的锦衣卫都在盯着此人。所谓灯下黑……明白吗?”
“都去盯着张随,却想不到咱们的人在暗中出手。”林西由衷的道:“您,睿智!”
王尊莞尔,“是国丈高瞻远瞩,去吧!”
“是。”
林西告退。
王尊放下信纸,拿起茶杯,淡眉微微一挑,“杨狗,也能与老夫一试高下吗?”
……
韩纪回到了家中。
韩颖在帮蒋氏做衣裳。
她坐在那里,一针一线缓慢,整个人仿佛都沉浸在了针线中。
但那动作却有些僵硬,仿佛,心不在焉。
她终于发现了屋内微暗,抬头,“阿耶。”
韩纪笑道:“小心眼睛。没事就出去走走,转转。这北方的秋季也别有一番韵味,约几个好友一起出门,带着护卫就是了。”
“嗯!”韩颖柔顺的应了。
韩纪看了蒋氏一眼,随即去书房。
“颖儿你歇息歇息。”
蒋氏接到暗号,起身道。
“嗯!”
韩颖低着头,等她出去后,抬头看着外面。
神色惆怅,“你,怎么来了?”
那个男人啊!
她总是忘不掉。
蒋氏背靠墙壁,站在门侧。
听到这话,她微微摇头,随即去了书房。
书房里,韩纪喝着茶水,神色平静,见妻子进来,问道:“颖儿是什么意思?”
蒋氏说道:“当初你还在给文思淼出谋划策时,张随对颖儿颇为体贴,她忘不了那些。”
“张随不是良人。”韩纪幽幽的道。
蒋氏叹息,“女人啊!她喜欢的是感觉。”
“莫名其妙!”韩纪冷冷的道:“什么感觉?都要上门来杀人了,还说什么感觉?”
“杀人?”蒋氏心中一紧。
“你以为,他来北疆能做甚?”韩纪冷笑道:“老夫敢打赌,颖儿遇到他定然是意外,可对?”
蒋氏点头,“那日颖儿出门去买布匹,回来路上,恰好遇到了他。你是说,这是故意的?”
韩纪淡淡的道:“这等手段拙劣的让老夫无话可说。可颖儿却……罢了,此事你别管,就一个,看好颖儿。”
“我知晓。”
韩纪眸色深沉,“其它的,老夫来!”
张随寻到了同伴,在街上转了一圈,午饭也是在外面吃的。
就在他的周围,几个锦衣卫的人便衣跟着。
“指挥使,他们去了书店。”
赫连燕这个锦衣卫的首任头子,得了个稀奇古怪的指挥使头衔。她说道:“跟着就是。”
“指挥使,不动手吗?”
赫连燕摇头,“这是个局,郎君开口了,咱们都别乱动。”
捷隆说道:“可那些人在城中肆无忌惮,看着膈应。”
“肆无忌惮?”赫连燕笑了笑,“郎君是病了,可眼睛在,耳朵也在。他在看着呢!此刻越是肆无忌惮,后续被一巴掌拍死就会越惨。”
……
消息源源不断的被送到了杨玄这里。
“你也是闲的。”
周宁进来,一把拎起阿梁,递给郑五娘,“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