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骑兵轰然而动。赵多拉也跟着往前。
“详稳小心。”
有人提醒他。
“老子从军多年,多少次在阎王爷那里打过照面,可不收,哈哈哈哈!”
赵多拉狂笑。
“放箭!”
城头箭如雨下。
这一波箭雨收获不小,可神箭手们也冒死冲到了城下。
张弓搭箭。
“小心,防箭!”
“司马,盾牌!”
甄斯文摇头,“能射杀老子的箭矢还没造出来。”
咻!
一支箭矢飞来。
“好!”
赵多拉见箭矢飞去,甄斯文竟然不动,不禁狂喜,“那是个蠢货吗?”
“司马!”
城头一阵惊呼。
老子要归位了!
甄斯文想闪避,可双腿发软,一时间竟然无法动弹。
“司马!”
言政目眦欲裂,拼命想跑过来。
虽然刚被甄斯文敲打了一番,但他知晓,这是好意。
“司马闪开!”
可甄司马却一动不动,甚至,连表情都是如此。
仿佛,是在轻蔑的看着敌军。
箭矢从他的头顶,擦着头盔掠过。
咻咻!
两支箭矢飞来,竟然是封锁住了甄斯文的左右两侧。
若是方才甄斯文闪避,不管往哪边,都逃不过一箭。
这是最高明的狙杀箭术,需要几个神箭手配合。第一箭只是随意,随后的两箭才是关键。
三个神箭手目瞪口呆的看着甄斯文。
“他竟然知晓我等的手段?”
神人啊!
城头,守军不禁狂喜。
甄斯文这时才觉得双腿有了力量。
他看看一脸绝望的言政,蹙眉,“淡定。”
然后,举起手,猛地挥下,“弄死他!”
崩崩崩!
床弩猛的一动,弩枪飞掠下去。
接着,数十支弩箭冲着赵多拉攒射。
“详稳!”
赵多拉一手拉住马缰,一手举起盾牌。
十余军士在他的身前高举盾牌,组成了一道盾墙。
弩枪最先赶到。
呯!
弩枪势如破竹般的击碎了盾牌,穿透了两个敌军。
第二支弩枪再度袭来,接着是第三支弩枪。
砰砰砰砰砰砰!
前方密集的传来声响,那些高举盾牌的军士飞起,落下。
就像是被烤肉串,躺在地上,没死的在高声惨嚎。
接着是弩箭,数十支弩箭突破了防御,把那些军士一一射杀。
当一波弩箭射完后,赵多拉的身前仅存一个军士,浑身颤抖。
“退!”
他毫不犹豫的策马掉头。
当跑到安全距离时,他回身,看着城头的甄斯文,“好一个不动如山甄斯文!好一个北疆悍匪!”
甄斯文在长安的一撞,成功让整个长安震动了。他和户部的交涉经过被传的沸沸扬扬的,那等不顾生死也要拿到自己钱粮的作风,宛如悍匪。
北疆悍匪的名头一时间响彻云霄。
连特么的北辽人都知晓了。只是听到这个消息时,都当做是笑话。
一个文官悍不畏死,算啥?
今日,赵多拉就见识了这个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
“扎营,打造器械!”
城头,甄斯文依旧站在那个地方,仿佛老天爷来了他也不会挪动一下。
言政拱手,心悦诚服的道:“司马不动如山,令下官钦佩不已。”
甄斯文看了他一眼。“看好城头。”
“是。”
甄斯文转身走下去,步履缓慢,一步一步的走。
往日,定然会有人说司马这是站久了腿脚发僵,可今日所有人的脑海中都有一个念头。
——稳健!
悍不畏死,还稳健。
有这样的司马戍守南归城,咱们怕个鸟?
甄斯文回到了自己的值房。
“敌军今日不会再有动静,看好城中,没事别打扰我。”
“是。”
小吏告退,体贴的帮他把门关上。
甄斯文负手而立,门一关上,就缓缓坐下。
“哦呦!老子的脚,怎地还在软!”
……
是夜,敌军并未来偷袭。
甄斯文有些失望,觉着白准备了。
而城中也没出击偷袭敌军大营,让准备了一夜的赵多拉就像是没等到情人的怨男,大清早一边打哈欠,一边说着敌将狡黠之类的话。
副将萧猛睡的倒是不错,“详稳,要不,再歇息一日?”
赵多拉摇头,揉揉眉心,“宁兴那边,林雅等人刚弹劾了陛下的一个心腹,说他举荐的南归城守将萧衍无能,以至于南归城失守。
陛下在扛着,大长公主反其道而行之,弹劾对方多人。
可终究,还是要用战绩来说话。
所以,此次咱们奉命出击,看似反击,实则,是要为宁兴造势,为陛下助威,明白吗?”
萧猛接过厨子送来的饼子,若有所思的道:“林雅太过跋扈,以后怕是没好结果。”
“他既然想谋取那个位子,自然已经把身家性命置之度外。”赵多拉打个哈欠。
早饭很简单,作为主将,赵多拉多了一份肉汤。
肉汤里,肉干都没煮软,喝一口,吧嗒一下嘴,赵多拉把饼子在里面泡了一下,觉得味道会更好些。
“唐人会吃。”赵多拉感慨的道:“上次来了个大唐的游商,那胡饼做的,让老夫一辈子都忘不了。”
“详稳说的那人……是叫做什么?下官记着是叫做……东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