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晨单手仗剑,“杨副使可是要与我建云观为敌?”
这是要让杨玄表明立场。
韩纪微微摇头,心想建云观真是猖獗过头了。
不过想想这些年建云观的顺风顺水,他就释然了。
建云观如今拥有巨量土地,以及人口,弟子数目庞大。面对这等局面,韩纪设身处地想想,自己若是常圣,怕是也会飘飘然,觉着世间再无什么能阻挡自己。
杨玄眯着眼看着朱晨。
“滚!”
朱晨澹澹的道:“如此,也好!”
杨玄突然明悟。
朱晨看着得有四十岁了吧!
再轻狂的人,也不会当众拦着北疆之主,逼他选择敌我。
何况,建云观是李泌的心腹,怎么可能和杨玄和解?
那么,这便是一次精心准备的拦截,目的便是把双方的矛盾公之于众。
随后,建云观动用自己庞大的力量来对付杨玄,对付北疆,就师出有名。
这特么还一套一套的!
这是方外?
杨玄觉得像是江湖。
而他好像还不能如何。
朱晨就是当街拦路,问了几句话,然后被他喷了一圈,没必要动手。
朱晨显然也是老神在在,完成任务后,忍不住上前一步,准备讥讽几句——他的弟子就是那两个在桃县当街拦住杨玄中的一个。
“老夫……”
杨玄身体摇晃,面色突然煞白。
老贼瞬间领悟了老板的精神,喊道:“建云观的人对郎君下毒手了!”
王老二尖叫,“我看到他发暗器了,郎君,你怎么了?郎君啊!”
朱晨一怔,刚想反驳,宁雅韵飘了过来,勃然大怒,“好胆!”
老帅锅跟随杨玄这一路很惨,因为担心路上有人刺杀杨玄,或是伏击他们,所以内息一直没泄。
此刻他愤怒一击,内息宛若洪水般的涌了出去。
怎么一个爽字了得!
轰!
朱晨仓促格挡,被击飞,半空中喊道:“且住……”
宁雅韵紧追不舍。
呯呯呯!
朱晨被一路打到了平康坊之外,里面有人喊,“宁掌教,小心他们有埋伏!”
我们哪有埋伏?
朱晨被宁雅韵这一路追杀本就受伤,被这句话喊的再也憋不住了,张嘴就喷出一口老血来。
他急速往建云观方向奔跑,没一会儿,身后那些弟子打马跟来了。
有人说道:“此事不对,定然是栽赃!”
“可咱们拦路杨玄不知晓啊!既然不知晓,他们如何能配合的天衣无缝?”
是啊!
杨玄面色煞白,那反应和真的一样。老贼和王老二更是如此,见者再无怀疑。
连宁雅韵的愤怒都是如此的真实……
朱晨都情不自禁的看看自己的手……难道老夫真用暗器袭击了杨玄?
这事儿传遍了长安城,人人都知晓建云观的人当街刺杀杨玄。
建云观中。
一个老人坐在蒲团上,发乌黑,眉却斑白,胡须也是如此。
他双手放在膝头,看着格外的白皙,连女人的手都比不了。
这便是妙圣真人常圣。
“此事是栽赃!”
面对宫中来人询问,常圣澹澹的道:“小子狡黠。”
宫中内侍躬身走了。
常圣起身出了精舍。
下午的阳光显得有些煌煌耀眼,常圣走到了台阶边缘,负手而立。
“本来杨松成等人准备力推越王,可杨玄突然到来,打乱了他们的谋划。此子一来就给让杨松成没脸,威望大跌,对越王也不是好事。”
朱晨站在侧后方,“真人,卫王毕竟是庶子,咱们应当支持越王才是。”
常圣平静道:“难道老夫没支持越王吗?”
可建云观的庞大资源没用于支持越王啊!
也就是打压北疆。
朱晨脑海中转过这些念头,但却默然。
常圣轻轻拍手。
一声鹤唳,接着一只鹤飞来,就在台阶下,翩然起舞。
常圣微笑看着。
轻声道:“美不胜收!”
……
杨玄回到家中,先去沐浴,然后披散着头发坐在院子里,姜鹤儿在身后为他擦头发。
“郎君,那建云观是存心和咱们作对是吧?”
“嗯!”
“郎君那一下装的真像。”
“比岳二差远了。”
“郎君这么一装,建云观就理亏了。”
这一下,把舆论扭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