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千金!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觉得杨玄会践行自己的诺言。
这便是个异类!
但他的特异只是偶尔发作,否则如何与杨松成等人争斗?
他的特异就在杨玄这里发作了。
当年的情义啊!
梁靖想到了那个少年,当年他们把酒言欢,心中无半点利益之争。
那是何等的纯粹。
时至今日,他格外怀念这等纯粹,却只能在记忆中去重温。
皇帝开口,“如此说来,接下来就得看林骏的?”
张焕点头,“陛下睿智,正是如此。秦国公与林骏必有一战!”
皇帝干咳一声,有人臣子问道:“敢问张相,可否预测一番这一战?”
老夫不是神仙,如何能预测?
张焕看了一眼,说话的臣子是皇帝的人,就知晓这是皇帝想问,却不好问的问题。
若是宋震在,二人之间还能有个商量。
可宋震如今是北疆别驾,据闻颇得秦国公重用。
老宋去了北疆,老夫还在长安苦熬……张焕第一次生出了无力感,打起精神说道:“舍古人凶悍,且不乏狡黠。当初林骏曾三战三捷,惹得赫连春猜忌,于是把他安排去了潭州。此人年轻,用兵却稳沉,且不乏犀利。秦国公与他相遇,老夫以为,五五开!”
这话,等于没说。
五五开吗?
皇帝心中稍安,“林骏去潭州,估摸着里面少不得林雅的默许。”
论权术,林雅和赫连春联手,估摸着也就是能与李泌打个平手。
故而他说林骏去潭州有林雅在背后推动,众人都毫不犹豫的信了。
“这么说,林雅内部也少不了纷争!”杨松成点头,“如此,林骏必然要证明自家的才干,这一战,他会倾尽全力!”
皇帝不置可否,“此战的消息一来,马上送进宫中!”
这是散伙的意思。
果然,随即韩石头说道:“陛下累了。”
群臣告退。
皇帝回到了后宫之中。
贵妃来了。
“朕要歇息。”
每当皇帝这般不给贵妃面子时,多半是有大事。
贵妃告退,出去后问了跟随皇帝的内侍。
“可是出了何事?”
“北疆那边出兵,打下了北辽一座城池,陛下震怒!”
杨玄吗?
贵妃眼前又浮现了那个少年的模样。
“阿兄呢?”
贵妃想到了梁靖和郑琦的那个赌约。
“今日郑尚书行礼,称梁侍郎为兄长。”
呃!
“他还真较真了!”贵妃摇头。
她缓缓而行,身后,有宫人叹道:“娘娘这是被陛下冷落了,郁郁寡欢!”
众人点头。
贵妃走在前方,眸色怅然。
“当初我曾以为你最多是个大将,没想到,如今却能令陛下震怒,令宁兴惶然。男儿至此,可称为豪雄!”
北疆出兵了。
消息随即散播的到处都是,宫中再度震怒,镜台出去打探,找来找去,只知晓消息最先是从菜场传出来的。
……
“子泰初战告捷,令皇帝震怒。”
周遵回到家中,把今日的朝议告知了父亲周勤。
天气渐渐温和,周勤拎着鸟笼在庭院中踱步。
“老夫遣人去北疆详询,不过此等事却不好问子泰,免得有周氏插手北疆事务之嫌。老夫寻了个郑琦与梁靖打赌的由头,让人去问问阿宁的身边人。”
“若是坤州破……”周遵今日琢磨了许久,“北辽震动,会把子泰当做是死敌,弄不好啊!北辽内部会暂时搁置纷争,联手御敌。”
“老夫也有些纳闷,子泰他急什么?就不能坐山观虎斗,看着宁兴乱作一团?”周勤逗弄了一下老狗,“他这般出击,是逼着北辽内部联手啊!”
“阿耶,可子泰如此,却无人敢说他对北辽用兵是为了一己之私,这分明便是为国为民!”
“话是这么说,可百姓赞不绝口有何用?子泰要想安稳,就得在上层赢取口碑。先停了兵戈,在上层眼中,这便是顾全大局。”
“他若是不用兵,便是保存实力!”
周勤一怔,“是啊!皇帝玩弄权术的手段连老夫都颇为佩服,若是子泰不出兵,想来不用多久,他拥兵自重的消息就会传遍天下!”
“这人呐!向左不是,向右也不是,故而,守中!”周遵摇头,觉得女婿太难了。
“此战伱以为如何?”周勤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