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恒抬头,劈头问道:“可曾打探到消息?”
王波摇头,“并无消息。”
金恒难掩失望之色,“那些贱狗奴!”
“不过,下官令人去了泰州。”
“嗯!”金恒眸子里多了警惕之色。
“林骏毕竟是林雅的侄儿,颇为看重。他的消息应当比咱们灵通。”
“可有发现?”
金恒有些急切。
王波在宁兴的关系前几日突然来信,说皇帝对林骏上次夺了泰州颇为愤怒,此次和林雅联手后,作为交换条件,林雅默许皇帝对林骏下手。
对林骏下手是必然,但贵人多记仇,一个林骏还不够,不足以震慑天下,故而秋后算账更是必不可少。
第一等罪名是跟着林骏一条道走到黑的,这等人,全家流放都得高呼皇帝仁慈。
第二等罪名就是从贼的。
也就是泰州被拿下后,不要脸跟着林骏的。
第三等是坐视泰州丢失的官员将领。
金恒就属于第三等,那位后台让王波赶紧和金恒撇清,免得被带累。
可金恒对王波有知遇之恩,有饶命之恩……当初发现王波贪腐后,金恒呵斥了他,让他从灵魂深处检讨了自己。
故而,说一句救命之恩也不为过。
所以,王波主动告知了金恒。
王波看看那几个官吏。
进了官场,第一件事儿便是学会察言观色。
学不会这个本领的,趁早回家种地去。
免得害人害己。
几个官吏赶紧告退。
金恒冷哼一声,“什么大事,值当你装神弄鬼!”
王波尴尬一笑,几个官吏出门时装作没听到,实则耳朵立的杠杠的,恨不能把两位大佬的呼吸听清楚,从节奏中查找到些关于此事的蛛丝马迹。
这也是一种本事,不过能修炼成功的,堪称是万中无一。
等几个官吏走后,金恒冷笑,“那个逆贼什么意思?”
“下官令人去打探,发现林骏出门时,随行的护卫多了五成。”
王波很是诚恳的道:“使君出门,好歹也多带几个人。”
“这是担心被鹰卫刺杀?”金恒眯着眼。“鹰卫敢刺杀老夫,老夫到了地底下去寻先帝,问问为何。”
王波笑了笑,不再劝说,“杨狗正在攻打龙化州,宁兴援军就在路上。使君,这弄不好就是一场大战呐!”
“大战便大战吧!”金恒对此不感兴趣。
“大战是一回事,宁兴来人会以大军为后盾,清洗南方。下官不担心自己,毕竟下官罪名不彰。不过却担忧使君……”
王波说的情真意切,“这几年南方多事,内州、坤州丢失,林骏夺了泰州。宁兴那边的火气总是要寻个人发泄。看来看去……恕下官直言,也只有使君身后没有大背景,处置了也没人喊冤。”
金恒叹息,“这州廨中的官吏都知晓这个道理。不过,知晓的人多,肯对老夫说出来的,唯有你一人罢了。老王,老夫记着你的好。”
王波眼眶有些红,“若非使君,下官早已……”
金恒摆摆手,“说这些作甚?对了,派出斥候去打探战况,好歹,做个样子。”
王波笑道:“已经派去了。”
金恒用手指点点他,“你啊你!”
王波说道:“还得提防林骏对咱们下狠手。”
“老夫就在州廨中不出来,有本事他便率军攻城。”金恒冷笑,“他只要大军到了城下,就离崩溃不远了。”
“是啊!毕竟大辽才是正朔。他的叔父林雅这般强横都只能屈服,他算个什么?”王波笑的很是轻松。
“好了,随后之事,你多抓!”金恒伸个懒腰,“昨日老夫没怎么睡,得去补一觉。”
王波笑道:“使君多歇息,剩下的事,下官来。”
“好!”
金恒去了州廨后面的家中。
王波坐镇值房处置公务。
下午,王波伸个懒腰,起身道:“非常时期,你等不可懈怠。”
“是!”几个官员起身应了。
“老夫出去巡城。”
王别驾果然是勤奋呐!
几个官员不禁暗赞。
王波走了没多久,金恒就来了,看着有些委顿。
“中午睡太多,下午便没精神,晚间却精神抖擞!”
金恒最近的情绪不大好,坐下后,问道:“泰州那边可有消息?”
有官员起身道:“说是戒备森严。”
“这是在提防突袭。如此也好,我辰州省事。”金恒神色一松,接着吩咐道:“调百余悍卒在州廨外看守。另外,老夫家之外也是如此布置。外人,一概不得进入。”
“领命!”有人去了。
金恒冷笑,“林骏想做什么?想拿辰州。如此,三州连在一起,宁兴也得头疼!可老夫怎会让他如意!稳住辰州,便是大功!”
“别驾来了。”
王波来了,满头大汗,进来就喊热,“热死个人了!”
“如何?”金恒眸色温和。
“百姓无知,依旧乐呵。将士们士气不错。”王波坐下,“只需数日,大军一到,南方格局自然就定下来了。我辰州虽说无功……”
“不!”金恒摇头,“守住辰州,不让林骏得手便是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