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权术!”罗才想了想,“此事,还真是说不清。”
“国公到!”杨玄来了。
他解开大氅进了值房,“我刚得了消息,张楚茂之死有些令我不解之处。”
“国公。”小吏过来,接过了大氅,杨玄坐下,说道:“张楚茂若是要刺杀石忠唐,不该在清河城中。”
“国公是说……”宋震想到了些什么。
“沙场上乱箭横飞,谁知晓呢!”杨玄说着令人胆寒的话,喝了一口热茶,“石忠唐顺势接手南疆,谁最受益?”
宋震说道:“陛下!”
“对,他最收益。”杨玄说道:“南疆一直说什么叛贼,叛贼没了南周的支持,哪里还敢大张旗鼓攻打州县?”
罗才问道:“南周那边情况不好吗?”
刘擎点头,“所谓的新党旧党在朝堂上,在各地打作一团。以往南周政争不涉及人命,可此次新党却喊出了诛杀反贼的口号。
旧党那边不甘示弱,说孙石蛊惑君王,败坏朝纲,当族诛。
两边闹的不可开交,年胥却在沉默。”
“这是迟疑了。”罗才说到:“他一旦退缩,旧党得势,必然要拿人开刀,年胥能给谁?唯有把孙石丢出来。”
宋震唏嘘道:“从来革新都是在刀口上舔血,始作俑者,往往难逃身败名裂的命运。”
杨玄想到倔强的孙石,不知怎地,年子悦出现在了脑海中。
“南周此刻内部混乱,唯恐南疆军打进来,哪敢支持叛军?”杨玄说道:“叛贼刺杀张楚茂和石忠唐,便是想制造混乱。
可却没听闻张楚茂身死后,叛军大举出击的消息。说明他们并未做好准备。那么,此事值得商榷。再有……”
杨玄想了想,“说是刺杀张楚茂后,刺客和同伙被困在张家,绝望之下,屠灭了张家一家子。我倒是有些好奇,张家好歹护卫不少,而且张楚茂的护卫修为不错,怎地,竟然就这么轻易被灭了?”
“国公的意思……”
“弄不好,这便是被石忠唐给屠了!”杨玄说道:“石忠唐此人当年我打过交道,看似煞实,实则狡黠狠辣。
皇帝要他堂控南疆,不会令他杀了张楚茂,好歹那是他的连襟,得给国丈个面子。
”“石忠唐私自所为?”宋震一怔,“赶走就是了,为何要杀人呢?”
“我也不知!”杨玄的推断在这里卡住了,“按理他赶走张楚茂即可,为何杀人……不得而知。
不过,南疆被石忠唐堂控,必要时,皇帝能抽调南疆大军北上,与北辽夹击我北疆。”
“石忠唐对皇帝的忠心……”刘擎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他唯一的依靠便是皇帝。”宋震说道:“不论忠心与否,他都无法背离。”
“站队啊!”罗才显然是想到了宦海中的站队。
有人说我可以不站队,是的,没错儿,你不站队屁事没有,但那是为何?
是因为你无足轻重,有你没你一个鸟样。
你站队别人还嫌弃。
杨玄想了想石忠唐此人,“南疆军颇为犀利,我会令锦衣卫盯着。”
提及锦衣卫,三位大佬都有些不自在。
特别是罗文。
皇帝才能有这等家奴般的密谍衙门,杨玄这是僭越
而刘整和宋震显然是想到了自己是否在锦衣卫的监控之下。
没人喜欢被监控,那种感觉很糟糕。
“我出去巡查。”
杨玄起身溜了。
原先只有刘擎一人时,被他当做是牛马使唤。等宋震来后,这日子就好过了许多。
刘擎,宋震,李泌又送来了罗才,三驾马车就位,解放了杨玄。杨玄准备回家带着阿梁去狩猎,这是昨夜阿梁临睡前说好的。
刘擎看到了一份文,眸色微冷,“国公。”
“长安那边在抓盐贩……”
刘擎面色微凝。
北疆少食盐,原先主要靠户部调配。翻脸后,户部断掉了供给,主要是靠走私。
把价格提高一些,那些豪商会主动买通沿途的关卡,把食盐送到北疆。
现在长安严查食盐走私,北疆就坐蜡了。
“北辽那边呢?”杨玄站在门内问道。
“一样,前日得了消息,老夫想着还有大唐这边能走私,没想到啊!”刘擎讥诮的道。
“长安!”罗才的腮帮子猛地鼓起,然后叹息,“竟然与北辽联手了吗?”
长安竟然和北辽联手掐死食盐走私,这是要赶尽杀绝之意。
“人不吃盐会出大事!”宋震面色凝重,“长安想压制北疆,喊打喊杀没由头,掐死食盐……这是悄无声息的手段。咱们还没法反击。”
宋震说道:“北辽那边可能使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