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览心中一松,“如此,坐视即可!”
吴云伸手在虚空中比划,随口道:“不过,此事关系到桑州的命运。”
你不是说没事儿的吗?
肖览苦笑,“使君还请明言。”
吴云收手,幽幽的道:“秦国公拿下龙化州,令北辽与长安忌惮不已,双方联手逼迫。在这等时候,他不在桃县应对食盐危机,来我桑州作甚?
你仔细想想,能让他抽空来桑州的事,至少,不会比食盐之事小。这等大事发生在我桑州,老肖,咱们大祸临头了!”
肖览腿有些发软,“那您还云淡风轻!”
“老夫从小就是如此啊!”吴云很是无辜的道:“再说了,咱们能反对吗?”
肖览摇头。
“既然不能反抗,那就憋着。”
吴云又虚空作画一会儿,心满意足的道:“肃县是个穷地方啊!竟然能惊动了杨玄,老夫真想去看看,那地方究竟是有什么宝贝。”
肃县多盐碱地,故而耕地少,少量的耕地收成也不及别的地方的七成。
吴云无为而治,肃县也只能随波逐流。
但无为而治有个好处,肃县上报,说今年收成不好,吴使君大手一挥,免了赋税……随后户部呵斥,要降罪。
吴云直接躺平,把官帽一摘,官印搁在案几上,回身欢喜的道:“老夫走了。”
可百姓舍不得啊!
于是把他拦截了回来,本地豪强去信长安说了此事,吏部无语,户部想哭,
遇到这等滚刀肉,谁都没办法。
于是,肃县上下都高呼吴青天,每当吴云想调走时,肃县百姓最为激动,成群结队,不顾路引的规矩,跑到州廨外挽留。
这也算是吴云作茧自缚。“吴使君是个好人!”
静松站在青云观外面,对大弟子云秀说道。
静松干瘦,穿着道袍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走。
云秀却不同,有些胖,闻言愁眉苦脸的道:“师父,吴使君怕是要走呢!”
“走个屁!”静松不屑的道:“他若是真想走,随便犯个错,难道长安吏部还能容他?”
云秀愕然师父,“师父说的好有道理。”
静松抚须,配上一身随风摆动的道袍,有些仙风道骨的韵味,“长安不是好地方,听说皇帝和国丈要弄北疆,哎!弄不好啊!这大唐就完了。”
道观前,几个弟子在洒扫,身后大殿内,神像在晨风中显得有些萧索。
“不能吧?”云秀说道:“师祖临去前不是说了吗,咱们青云观还有一千年的运道。既然咱们青云观在,大唐自然就在吧!”
“你祖师爷喝酒喝多了。”
“师父不是说祖师是得道飞升的吗?”
“道哪有那么好修的
……敢问何方善人?”静松突然走下台阶,看着大门外。
叩叩叩!
有弟子去开门,就见门外十余男子,为首的看着有些憨气,回头:“郎君。”
“开门了?”
后面一个男子缓缓走来,含笑道:“这里可是青云观?”
弟子点头,“正是。善人是……”
男子说道:“昨夜错过了宿头,在外面冷了一夜,大早上寻到了这里,还请弄些饭菜果腹,感激不尽。老二!”憨气的男子拿出一串钱,不舍的递给弟子。
弟子回身,“师父,是错过宿头的旅人。”
“请进来吧!”
弟子回身,“请。”
“多谢!”
男子十余人鱼贯而入,马匹留在外面,有人看守。
“见过道长!”
男子便是杨玄。
静松稽首,“善人。”
杨玄说道:“麻烦道长了。”
“小事。”
静松吩咐,“让做饭的云和多做些……多少人?”
“十二人。”杨玄微笑。
“十二人!”静松点头,“若是要洗漱,可至右侧洗衣之处。”
“多谢!”
众人去洗漱。
“都刷过一次了。”王老二嘀咕。
洗漱完毕,太阳也冒头了。
早饭是炊饼和菜干炖豆腐,热气腾腾的。杨玄吃的很是香甜,几口一个炊饼,不时吃一口炖菜,一看就不是富贵人。
王老二吃的也不慢,几下把碟子里的炊饼扫荡了,其他道人见碟子空空,就去端了一叠来,王老二一筷子就穿了三。
众人敢怒不敢言啊!
王老二咬了一口,“真筋道!”
他从未吃过这般筋道的炊饼,目光转动去寻厨子,大有把厨子掳走之意。
杨玄也觉得这炊饼不错,林飞豹等人就别提了,这伙人血气足,吃饭也是大开大合……
没几下,饭菜都没了。
杨玄尴尬的看着静松。
这分明就是一群饭桶啊!
静松笑道:“还有,还有!”
他吃不下去了,给大弟子云秀一个眼色,二人前后出去。
“这伙人不对!”静松说道:“那十余大汉身上有煞气,不少!“
云秀说道:“师父,可我却觉着那男的笑的让我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