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是准备用南疆军来制衡北疆军吧?可哪有手下的兄弟比自己还厉害的?兄弟太厉害,必然就想翻身做大哥,这个道理陛下难道不懂?」
梁靖在自家阿妹这里发着牢骚。
贵妃盛眉。「你要知晓,陛下执堂大唐多年,无论多厉害的对手,最终都倒在了他的手腕之下。以往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人能与他争锋。」
「我也知晓石忠唐只是个番将,可是娘娘,这人……当年我在蜀地带着一群恶少……」
提及这段历史,梁靖竟然两眼放光,可见他最喜的还是那样的生活,「要想令小弟们尊重你,其一你得比他们能打,其二你的心腹得比他们多,其三便是比他们有钱。
南疆那边一年两熟三熟,钱粮多不胜数,每年户部还解送许多钱粮去。
等陛下和北疆翻脸后,那些多出来的钱粮,不少都去了南方。这是有钱。
如今南疆不断扩军,这是有心腹……等他们的心腹比长安还多,娘娘想想,小弟比大哥还厉害,那他凭何要听你的?「
「你还是那一套!」贵妃捂额,头痛的道:「这不是什么谁的心腹多的问题。陛下乃是大唐正朔,石忠唐一介异族,难道还能翻天?千夫所指,无疾而终懂不懂?再有,天下钱粮再多,能多过长安?」
梁靖嘟囔了几句,贵妃恍惚听到了杨玄的名字,就告诫道:「那个人,以后不许再提!」
「为何会这样呢?」梁靖叹息,「可惜,如今喝酒都寻不到一个敢和我说真话的人。」
「好生做事。」贵妃放低声音,喜滋滋的道:「陛下说了,左相右相都年迈,而你,却年轻。」
「宰相吗?」梁靖有些怅然,「没想到老梁家还能有这一天。回头上三炷香吧,好歹给耶娘说说。对了阿妹,她们几个最近如何?」
这话里说的是虢国夫人等人。
贵妃神色淡淡的,「一姐得了不少赏赐,每日家中宴席不断,据闻每月光是采买蜡烛的钱,便能养活千余人。」
「有钱不能嘚瑟啊!」梁靖蹙眉,「老天看着呢!谁嘚瑟,谁倒霉!」
「我管不了,你去试试。」贵妃眼中多了冷意。
梁靖也知晓她们姐妹之间的矛盾,叹息道:「都是我这个兄长没出息,否则何至于……罢了!」
晚些他告退。
出了贵妃这里,梁靖缓缓而行。他突然一乐,拱手道:「李真人!」
行色匆匆的李正止步拱手,「梁尚书。」
「李真人不在燕山修炼,感悟大道,这是回宫来作甚?」梁靖吊儿郎当的,看着就像是恶少。
李正在建云观出家,在梁靖看来是皇帝的暗子,负责监控建云观。
当年在蜀地时,他也曾令心腹恶少去监控不安分的手下。
这等事儿,他门清啊!
所以每次见到李正他就乐。
「老夫还有事……」李正很急。
「说说!」梁靖挡着不让路。
李正摇头,「要命的事。」
「那就罢了。」梁靖让开道路。
看着李正进宫,他嘟囔道:「建云观能有什么要命的事,难道常圣想谋反?」得知李正请见,皇帝也楞了一瞬,「常圣……」
瞬间,韩石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杀机。
什么方外人,当感到威胁时,皇帝能屠神。
李正进来,开口就炸了。
「陛下,北地急报,杨玄身边的大将周俭,乃是裴九之子裴俭!」
韩石头心中一震,眯眼看着皇帝。
呯!
皇帝的脸,黑了,随手就扔掉了手中的水杯。
茶水飞溅在李正的身上,他却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