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宫中的消息和外面不同,在宫中,以皇帝为尊,提及北疆和杨玄时,总是说什么跳梁小丑。
可当杨玄兵临宁兴后,宫中人愕然发现,跳梁小丑竟然成了咱们自己。
一时间,杨玄之名令宫中人惊惧不已。
但这只是耳闻。
此刻前方就是北疆军,人数不及这边的大军,但赫连督竟然为对方主将不是杨玄而感到庆幸。
这个无能之辈使者缓缓看向左右。
这里是中军,周围不是将领就是官员。
所有人都是一个表情今日的运气真特娘的好啊!
赫连督抚须眯眼,“这是想缠住我军之意,既然如此,那老夫便不走了。”
林南说道:“若是杨玄走荒野,下官以为,此刻应当还有一两日的路程方能回归演州。”
赫连督摇头又点头,“他的目的便是逼迫老夫出兵,可老夫出兵他却不在他信任谁?江存中?”
对面,江存中笑的欢实,“玛德!总算是逮住他了,快去禀告,就说赫连督止步。快些,否则老子顶不住可就开打了。”
杨玄关键时刻用裴俭,而不是用他,江存中遵令而行,但内心深处却颇为不满。
玄甲骑来了,他们轻装而来,一人双马,玄甲都在另一匹马背上。
张度到了中军,“老将,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存中指着对面说道:“赫连督不走了,显然是想一举击溃我部。老子想和他来一场!”
张度摇摇头,“老江,裴中郎的吩咐,敌进我退,直至他率领步卒赶到。”
“他率领步卒赶到,赫连督不会跑?”
“咱们跟着就是,他得宿营吧?大清早直接堵住他,你看他往哪跑?”张度很是兴奋。
“我不甘心!"江存中面对好友终究忍不住发了牢骚,“国公为何不让我统军?”
“若是南贺在,你不会啃声。”
“那是国公身边的老人,我认。”
“你觉着不妥?”
“我觉着国公是想重用裴俭做给北疆军民和长安看。”
“裴俭越出色,越被重用,北疆军民就会越恨长安。而长安,就会越发无能狂怒!”
“你不傻!”江存中斜睨着张度。
“你觉着一个傻子能统领玄甲骑?”张度看着对面敌军在调整阵型,“老江,别和裴俭较劲,你和他较劲,便是和国公较劲。”
“娘的!以前咱们和国公可是同床而"
“是老子和你好不好?”张度没好气的道:“国公洁身自好着呢!一次都没上!你特娘的别扯这个。”
“来了!”
对面,赫连督一声令下敌军出击。
江存中沉吟着。
“老江,别特娘的和国公较劲!"张度一巴掌拍的江存中肩膀一颤,“国公这人私底下好说话,可你得把公事办利索了。若是这等大事你敢违令,国公饶不了你!”
江存中看着敌军开始加速,脸颊颤抖了一下,“撤!”
北疆军掉头就跑。
五万北辽军撒丫子就追。
江存中一边打马疾驰,一边想着这些年自己的不易。
原先黄春辉在时,他和张度是哼哈二将,被誉为北疆未来的两员大将。
随后杨玄后来居上,二人倒也心服口服。
南贺是杨玄在军中的代表,不张扬,不嘚瑟,军中敬重。
但裴俭又冒起来了,令江存中有些茫然。
他觉得自己的序列越来越低了。
序列低,重要性就低,这种感觉很难接受。
张度看似粗豪可却能开导自己,江存中看似从容,却最难走出自己的心魔。
双方一追一逃,使者问道:“这要追到哪去?”
林南说道:“追到敌军步卒出现。”
使者问道:“那这是"
赫连督说道:“决战!”
呜呜呜!
前方的北疆军突然开始分开。
“减慢!”
赫连督喊道。
大军开始减速。
前方的北疆军往两边分开,远方,一排排阵列出现。
噗噗噗!
脚步声比马蹄声更为摄人心魄。
这是使者第一次看到这等威势。
阵列越来越庞大。
一直延伸而来。
“歇息,吃干粮,喝水!”
赫连督吩咐道,自己拿出了干粮,率先吃了起来。
使者吃不下去。
但他看到所有人都吃的狼吞虎咽的,就问了随行的军士,“不是才将吃饭没多久吗?为何这般急切?”
军士说道:“只因他们不知吃了这一顿后,下一顿去哪吃。”
“去哪吃?”使者不懂这话的含义。
“兴许是人间,兴许,是地狱!”
使者打个寒颤,想骂军士,可见军士神色肃然,不知怎地,脱口而出道:“你等也不易!”
吃完饭,歇息了一会儿,赫连督吩咐道:“不必留力。”
使者心中一凛,听出了一股子决绝的味道。
赫连督策马出去,回身喊道:“杨玄袭扰宁兴,宁兴震怒。这是我等的耻辱!”
是罪责林南苦笑,他知晓自己最后没什么好下场。突袭粮道失败,以至于战局陷入被动。
首功变成了首罪,真是时也命也啊!
“这是老夫,也是你等最后的赎罪机会。此战,要么我等战死,要么,便弄死他们!”
赫连督用最直接的话语和最决绝的语气激发着麾下的士气,他指指身前,“老夫将一步不退。就在这里。若是胜,老夫将跟随你等追击。若是败,就让老夫战死于此地!老夫,不走了!”
这位靠着奉迎君王上位,被世人诟病的大将军,此刻展露了风骨!
使者
赞道:“是条汉子,先前咱却撩拨的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