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下关中,李泌就能坐山观虎斗。”贺尊说道。
“一切,看建州!”
石忠唐吩咐道:“要抓紧打探北疆军动向,万万不可让李玄率先攻入关中。”
贺尊点头。“他有孝敬皇帝的名头挂着,一旦进入关中,多少人会支持他?”
而叛军却不同,几乎是过街老鼠。
……
杨锡刚出去了一趟,一窥城头虚实。
回来后,他看看左右,没发现异常。
“开门。”
酒肆门开,杨锡进去。
“如何?”杨登准备晚上出发去查探。
“先前一战,叛军打的凶狠,建州非雄城,我不看好。”杨锡面色凝重,“建州是守不住的,一旦破城,就怕叛军屠城。咱们要想办法离开。”
“寻淳于孤就是了。”杨登说道:“淳于氏历来都听咱们家的,请淳于孤令人管住一段城头,咱们用绳子滑下去就是了。”
“淳于孤此刻怕是萌生了死志,就怕不肯通融。”杨锡挠挠头,“娘的!早知晓当初就留在长安就好了。”
“五哥当年为何去了南方?”有人问道。
“当年我先是管着家中的几块田庄,谁知晓遇到了倒霉事,被家中责罚,赶去了南方。”
外面,花花挑眉。
田庄吗?
当年!
“什么倒霉事?”
听到有人问这个问题,花花微微侧脸,仔细倾听。
“哎!”杨锡幽幽叹道:“当年我还年轻,管着两个田庄,有一日我正在田间巡查,遇到个和气的男子,问了田庄的情况……那些问题有些挑衅,我年轻气盛,便不管不顾的说明年两个田庄都会扩大。那人冷笑讥讽,我忍不住说明年周围的田地,都会被杨氏兼并……”
“这没事啊!”
“是没事,可得看遇到的是什么人!”
“那人是谁?”
“孝敬。”
酒肆里安静的掉根针都听得见。
良久,杨登长出一口气,“竟然是他?那又如何?”
“孝敬便是去清查杨氏兼并土地一事,以此为由,他令人清查周边农户,找到了我令人用手段逼迫农户售卖田地的证据……”
“后来呢?”
“后来我便被赶去了南方,戴罪立功。”
城头那边传来了巨大的喊声,一城震动。
接着,一队队骑兵从城中经过,直奔城头。
当需要用骑兵来守城时,就说明守军的好日子不多了。
杨锡当即去求见淳于孤。
“离开?”
“是。”
淳于孤看着杨锡,“老夫有句话,你带给家中。”
“是。”
“告知家中,老夫,不曾辱没淳于氏之名!”
“是!”
杨锡看了淳于孤一眼,知晓一旦城破,此人定然会战死。
但他不同情此人。
就如同杨氏内部的说法,你从小就享受了杨氏带来的锦衣玉食,那么,为杨氏赴汤蹈火便是代价。
淳于孤也是如此。
享受了半辈子的荣华富贵,现在,该还债了。
……
夜色中,当杨锡顺着绳子往下滑时,没人注意,一个黑影轻松翻出了城头。
到了城下,杨锡找准方向,带着杨登疾步离去。
走了不知道多久,杨锡觉得大致安全了,就回身看了一眼。
夜色中的雄州城看着就像是一头巨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