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颔首,「祖宗护佑。」群臣散去。
走出帷幔,周遵回首看了一眼,就见皇帝的身影在帷幔
中缓缓站起来。身边的那个,是韩石头吧!
皇帝抬头,突然咬牙切齿的道:「朕宁可躲在蜀地不出也要看到那个孽种大败!」
「蜀道难,易守难攻,石忠唐此战获胜,不会急切攻伐蜀地。故而,咱们还能苟且一些年头。」
「是啊!」
两个官员从马车边走过。
赵三福坐在马车上,双腿摆动着,说道:「此战究竟会如何?」另一侧,郑远东说道:「唯有问黄春辉!」
赵三福摇头,「我可没这个交情。」「看,梁靖去了。」
赵三福看到梁靖急匆匆的往后面去,不禁叹道:「这人,其实适合做朋友!」
黄春辉没事儿就晒太阳,儿孙们也不来打扰他,颇为惬意。
躺在大车上,阳光温温的照在胸腹上,有些阴冷的内腑渐渐回暖,很是舒坦。
当年他被赫连红的师父重创,虽说一直在休养治疗,可终究无法彻底恢
复。「
阿耶。」
黄露过来,「梁靖来了。」「哦!」
黄春辉耷拉着眼皮坐起来。
黄露想扶他一把,可梁靖更快,几步上前,扶住了黄春辉的手臂,「慢些,慢些。」
黄春辉颔首,「麻烦梁相了。」
「应该的。」梁靖爽直一笑,「方才有消息传来,叛军集结赶赴夹谷关。朝中都判定这是要决战之意。」
「他们不看好北疆军?」黄春辉问道。
「对。说是天时地利人和皆在叛军一边。」梁靖咬牙切齿的道:「石逆,做了反贼还这般风光。」
黄春辉莞尔。
「黄相,此战,你觉着如何?」梁靖有些忐忑。若是石忠唐大胜,他们兄妹的下场可不会好。
「何谓天时地利人和?」黄春辉自问自答,「归根结底,便是创造各等条件让己方处于战前的优势罢了。」
老爷子这是要给我上课呢?
梁靖很是恭谨的坐下,就差拿出纸笔来记录。
「北疆直面北辽威胁多年这么多年,我北疆将士,早已习惯了所谓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敌手的局面。」
黄春辉接过黄露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
「他们把什么都算到了,可却少算了一件事。」「何事?」
「石逆起兵乃是谋反,为的是一己之私。这一路征战制造了多少杀孽?而子泰起兵却是讨逆。他本天潢贵胄,起兵讨逆理所当然。他起兵,乃是为了大义!石逆为邪,子泰为正!」
「自古,邪不压正!」
「说是叛军集结准备出关决战。」
正在干活的花花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话,也没回头,「知道了。」她看了一眼皇帝的所在,低声道:「你的好日子,越来越近了!」
屠裳率军突袭叛军,魏明败退。
魏明率军后撤,直至遇到了石忠唐的大军。「那屠裳率数万起兵突袭,臣无能!」
魏明跪下请罪。
马背上的石忠唐眯着眼,「为何不警戒?」「那屠裳用兵迅捷,斥候来不及示警。」「无能!」石忠唐淡淡的道。
「是!」魏明俯首,眼中的阴郁越发的浓郁了。
此刻文武官员都在,石忠唐的一句无能,令魏明灰头土脸。威望这个东西很难建立,但削弱却很容易。
「大军,徐徐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