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明眸中多了怅然,接着是冷意。
多年的枕边人,却毫不犹豫的把她和兄长丢了出去。
哪怕知晓李泌的情义中夹杂着各种算计,可在那一刻,贵妃依旧觉着自己的心死了。心丧若死。
她放下车帘,听到兄长在和官员套话。「不知南下之战如何了?」
路上他们才得知秦王率军刚南下,贵妃觉着,此刻应当刚接敌吧。「连破乾州与洪州!」
官员的声音中能听到那种骄傲之意。
「什么?」梁靖不敢置信的道:「这才多久?」
官员淡淡的道:「殿下用兵之能,岂是石逆能敌的?」那种骄做啊!
溢于言表。
贵妃情不自禁的点头,「是啊!他总是这般犀利。」
官员忍不住问道:「不知梁郎君觉着······伪帝与殿下相比,如何?」「他?」
「对。」
「他连给子······他连给殿下提鞋都不配。」
「哈哈哈哈!」
这可是来自于伪帝的心腹重臣的评价啊!官员与有荣焉,不禁畅快大笑。
他看了一眼马车,心想若是让梁氏也评价一番就更好了。可惜,不能,也不好问。
马车里。
贵妃跪坐若,幽幽的道;「殿下,好厉害!」
贵妃以为自己会被安置在道观里,没想到曹颖隔着一道门听了一番他们兄妹的遭遇后,说道:「道观中颇多麻烦,这样,长安城中多空出的宅子,娘子兄妹可暂居等待殿下吩咐。」
「也好。」
快马火速把消息送到了洪州。
「孤想知晓些伪帝的情况。」李玄吩咐道:「让梁靖前来,以备孤咨询。」「是!」韩纪飞快书写,稍后抬头。「那梁氏呢?」
赫连荣说道:「那女人是个麻烦。」
毕竟是伪帝专宠的女人,丢在哪里都不好。
赫连荣和韩纪相对一视,都觉得当初花花只救梁靖最好。李玄沉吟着。
他并无睡了仇人女人的想法,这是糟践自己。可如何处置梁氏?
如以前的惯例丢在方外?
那样皆大欢喜,渐渐的梁氏就会被世间遗忘。多年后,兴许会有人看着史书中的梁氏,作诗一首。但当初好歹梁氏也曾庇护过他数次。
否则,彼时势单力孤的李老板,难免要在长安这一潭浑水中走一遭。「让她暂居宫中。」
韩纪:「殿下·····」
「等孤进了长安,再清理!」李玄摆摆手,此事搁置。
「王众那边先晾着,不过南周想谋求
联手之事并非那么简单。」「是,臣以为,这是想用盟友的身份来绑架我北疆。」
贵妃久违了的体验到了家庭生活,没几日就鲜活了许多。
「阿姐呢?」某一日她想到了虢国夫人。梁靖欲言又止。
「说吧!」贵妃说道。她什么没经历过?
「她带若儿子逃亡,被当地官吏捕杀。」
「哎!」贵妃摇头,「以往的恩恩怨怨,都一笔勾销了。」在生死面前,那些恩恩怨怨显得格外的单薄。
「我令人去收拢他们的尸骸了。」梁靖是个称职的兄长。「以后怎么办?」贵妃有些担忧。
「我做生意养活你。」梁靖拍拍胸脯。贵妃问道:「你擅长什么生意?」
「收保护费。」-----
信使来了。
「殿下令梁氏暂居宫中。」贵妃腿一颤。
「殿下令梁靖赶去军中听令。子泰还是记得我的啊!
梁靖欢喜的道:「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