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看着外面,很是心旷神怡。
卫王才将令人送来书信,说自己如今就在长安暂居,秦王那边也遣人来抚慰,说只管如常,就算是想去哪也无碍。
但卫王却没动窝,就在长安蹲着,每日喝点小酒,没事儿就在市井里转悠。前阵子又去了铁匠铺,打算重新开业。
「秦王也算是个信人。」淑妃说道。「是呢!」黄大妹说道。
淑妃看到黄维带着两个孩子走到了田边,就说道:「可不能踩踏田地,哪怕地里没庄稼也不能,会被人诟病。」
她下了马车「去看看。」
在生产力不高的时代,农业便是一切的基础。帝王和皇子必须要展现悯农、重视农耕的姿态。给黄维提个醒,也算是对秦王的示好。
事到如今,所有人都知晓,秦王一统天下之势不可阻挡。
要如何在新朝中找到自己的合适位置,是每个人都在琢磨的事儿。
淑妃作为伪帝的妃子自然没有必要寻求什么位置,也没有她的位置。但儿女都是债啊!卫王就像是个老农般的在长安打铁,也不说主动去帮衬秦王一把,这让淑妃暗自叫苦。儿子木讷,老母亲就得机灵些。
黄维带着两个孩子站在田边,指着前方的积雪问道:「雪可冷?」「冷。」
「可没有这雪啊!这地里的害虫就能熬到播种之时,随后便会吃庄稼。地里没了收成,农人就会饿肚子。」
黄维牵着李老二,看着阿梁,「当初你祖母还在娘家时,也带在老夫去地里玩耍。正好那日下雪你祖母就欢喜,说明年好收成,人人都能填饱肚子了。」
「原来如此。」
阿娘这才知晓这个道理。
李玄虽然也时常带着他去市井转悠,体察民情,但终究没有那么细致。黄维年岁大了,话多,絮絮叨叨的说了半晌,淑妃在后面含笑听着。
「那时候老家有豪强横行,想夺了咱们家的田地,便诱惑老夫去赌钱。老夫那时候年少,不知高低,便跟着去。家人报给了阿姐知晓,阿姐带着人去赌场,把老夫拉了回来。回到家,阿姐第一次狠抽了老夫一顿······」
黄维想到了阿姐,含笑道:「从此,老夫再不沾赌钱半分。」阿梁问道:「舅公,这不是兼并田地吗?那时候的官吏不管?」
黄维叹息,「流水的官,铁打的小吏与豪强。官员每到地方任职,便会和小吏打听当地豪强的消息,随后强势的会等着豪强来拜会,没后台的会主动去拜会豪强·····」
「为何?」
李玄还没给阿梁提及这些龌龊的事儿,不是他不知晓,而是担心阿梁太小,这等丑恶的事儿会污染他单纯的心思。
可黄维吃苦多年,却觉得孩子要早当家,便说道:「豪强和小吏勾结掌控地方,官员若是不买账,便寸步难行。你想,官员想做什么,可是要令小吏去?」
阿梁点头,「是。」
李老二听不懂,便回头,见淑妃在身后,就冲着她笑。
虎头虎脑的孩子,一下就令淑妃想到了当初的卫王,也冲着他笑。
「可小吏和豪强是一家人,他们一旦联手,官员之令出不来官廨。就算是出去了,可豪强一声令下,地方百姓谁敢应承?」
「百姓若是去告官呢?」阿梁问道。
「百姓若是去告官,可证据何在?」黄维叹道:「就算是有证据,豪强推出一个家人去顶罪就是了。可此后这个官员便要被针对了。阿梁啊!那些豪强和小吏一勾结,想弄倒一个官员,它不是事。」
「如此吗?」阿梁的眼睛像李玄,微微眯着,仿佛在思忖什么。
「故而官员只能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