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想走,陛下却不许。」老人骂道:「这不许来那不许,可你好歹得想个法子吧!法子便是让韩壁引军过颖水。韩壁一走,朝中便是彭靖等人的天下,这个朝堂,草特娘的,全是魍魉魑魅。」
「也不知陛下可曾后悔,当初没有留下孙石。」
想到那位性子执拗的令人头痛的前首辅,众人不禁心有余悸。「若是孙石在,此刻定然能压制住彭靖等人。」
·····
小巧的宅子里,孙石正在晒书
。
地上铺着席子,老仆的腰不好,只能在边上帮忙整理,放书都是孙石自己做。阳光有些毒辣,孙石把书摊开,猛的偏头,一滴汗水从脸上滴落在旁边。
「还好!」孙石看到那卷孤本完好,不禁欢喜的笑了。「阿郎,有客人来了。」
孙石站直了身体,反手捶捶腰。
来人是他的棋友谭冒,他急匆匆进来,「孙公孙公,大事不好了!」「谁死了?」孙石问道。
「叶州丢了。」
「那么快?」孙石俯身拿起一卷书。「朝中如何应对的?罢了,老夫如今只是个闲人,问这些作甚?」「韩壁领军过了颖水。」
「什么?」
孙石跺脚,「朝中就他一个能统军的文官,他去了,彭靖等人便会顺势作妖··「阿郎。」老仆过来,「有自称韩相的随从来了。」
「让他来。」
来人带着韩壁的书信,把书信递给孙石后,说道:「阿郎说了,孙公在野好生逍遥,可时局危急,当奋起才是。」
「朝中皆是彭靖等人的天下,陛下态度暧昧,如何奋起?」孙石打开书信。
前面是问候,接着介绍了当下的局势,最后······
—老夫说若是北疆军过了颖水,汴京则不可守,陛下问为何,老夫没说。—汴京,是富贵之城。富贵能令人膝软!
—老夫去了,此去不知胜负,但,老夫身后便是汴京。若是得知北疆军兵临颖水的消息,那定然是老夫战殁了。
孙石眯眼偏头看着外面。许久,才重新看书信。
—时局艰难,陛下想召回你,可第一抹不开面子,其二,担心你回去后引发朝堂震荡。
—孙公,老夫说过,值此亡国的关头,当摒弃前嫌。去吧!去汴京,把那些软骨头们踹醒。
孙石抬头。
眼中有泪光闪烁。
随从行礼,「阿郎说,宜早不宜迟。」孙石呆呆站在烈日下,良久,摇头。「老夫,老矣!」
他回身,缓缓走进了书房。
呼!
门!
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