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夏先生那边是夏先生的事情,与他无关,不是吗?
西列斯想了想,便莞尔回答说:“我在构思故事的结局。”
“新小说吗?”冒险小说家阿维德·诺顿惊讶地问。
“可以这么说。”西列斯回答,“我总是习惯于首先构思小说的结局。”
“您打算写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同样是侦探小说家的安东尼娅·卡明询问,“爱情与冒险都已经写过了,接下来会是什么?”
爱情与冒险。西列斯突然感到这个描述令他感到些许的触动,他不禁笑了一下。
他的确在这个世界收获了爱情与冒险。
他想了想,便说:“或许,是推理?”
侦探小说家梅纳德·戴夫斯突然有了兴趣:“您也打算写一本推理小说吗?之前卡明女士就说过新书的构思。”
在上周的聚会上,安东尼娅·卡明曾经说,她想写一个虚构的推理小说情节发生在现实中的故事。现在,西列斯也说自己想写一本推理小说,这自然让其他小说家们都感兴趣起来。
安东尼娅也好奇地问:“您想要写一本什么样的推理小说?”
关于新小说,西列斯最近有空的时候也的确会想一想。他便说:“你们觉得,一本推理小说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阿维德摸着下巴,思索片刻,便说:“精彩刺激的案件?”
梅纳德不屑地说:“呵,冒险小说家。”
阿维德翻了个白眼,问:“在伟大的侦探小说家梅纳德·戴夫斯看来?”
梅纳德清了清嗓子:“是手法,也可以说,是诡计。”
阿维德琢磨了片刻,然后没好气地说:“那不是和我说的一样?”
安东尼娅等他们斗完嘴,才说出了自己的意见:“或许,是过程?如果一篇推理小说直接揭开谜题,那就毫无趣味了。”
“但也不是没有,有些推理小说在一开始就告诉读者凶手是谁。”梅纳德说,“最核心的那个真相、那个诡计、那个图谋,才是读者最感兴趣的。凶手只是一个工具。”
阿维德有点吃惊地听着,他想了想,然后震惊地说:“所以,谁是凶手都无所谓——从创作的角度来说。”
“读者或许最在意凶手。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想出一个诡计。”梅纳德耸了耸肩,“况且,推理小说,和带有推理元素的小说,这可完全不一样。每个小说家都有自己的写作习惯。”
安东尼娅提醒说:“话题走偏了。所以,教授,您的想法是什么?”
西列斯便回答说:“信息。”
其他三位小说家都怔了一下,然后都不由得点了点头。
安东尼娅低声说:“的确。推理小说的作者永远比读者掌握更多的信息。如何合理安排这些信息,就成了最重要的事情。”
“用各种信息和线索的堆砌,来隐藏最核心的那个真相。的确如此。”梅纳德也点了点头,他又有点好奇地问,“但是,这和您的新小说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这篇推理小说的主角——就假设他是一名侦探,如果他掌握了比所有人都更多的信息,从一开始就对自己的世界无所不知,那么这个故事会有什么趣味性吗?”
西列斯并没有回答梅纳德的问题,反而自己又提了一个问题。
两名侦探小说家都陷入了沉思。
阿维德左看看右看看,感到身为冒险小说家的自己格格不入。
他便勇敢地回答了这个问题:“那这个案子不就迎刃而解了吗?这听起来很符合梅纳德的想法,将重点放在诡计上,侦探只是一个讲述者。”
“……不不不,这可完全不一样。”梅纳德说,“我赞同卡明女士的想法,推理过程的确相当重要。但是如果这个主角无所不知……就像是神一样,那就不需要过程了,直接在开头就宣布了谜底。”
“那听起来就没什么意思了。”阿维德若有所思地说,“主角直接就知道了答案……那这篇推理小说要怎么进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