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胖厨子拎着个硕大的食盒兴冲冲地赶来了,一碟碟小菜,一坛子酒摆在了院子中的石桌上,笑容满面地说道:“各位军爷请慢用,酒菜管够,若是不够只管招呼一声,小的立马给军爷再添。”
“好,大爷生受你了。”哨长压根儿就没客气,手一挥,将胖厨子赶到了一边,招呼着手下的弟兄们围了上来,毫不客气地吃喝上了,这帮子军汉都是好酒之人,起初还记得职责,没敢放开喝,可到了末了,就顾不得那么许多了,哟嗬着喝得个痛快,胖厨子陪着笑脸不时地给军士们满酒,一副殷勤无比的样子。
这帮子军汉都是酒量极宏之人,别说四人合着喝一坛子,即便是一人一坛子酒也不够喝的,不过今儿个却是怪了,这酒才喝了一半不到,个个就嘴歪口斜,昏沉沉地躺倒了一地。胖厨子用脚踢了踢那几名军士,从哨长怀中掏出了把锁匙,冷笑一声提着食盒转身进了隋芳的房间,伸起一根指头贴在嘴上轻轻嘘了一声,示意隋芳安静,接着从食盒里拿出一套衣服,低声地道:“姑娘,快,换身衣服,跟我走。”
“你?”隋芳迟疑地看着胖厨子,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些日子来隋芳过得极苦,原本的衣物早就在审讯的时候被整坏了,此时只是穿着一身破旧的善扑营服装,颇有些狼狈不堪。
胖厨子轻轻跺了下脚道:“来不及多说了,若是巡哨发现,那就迟了,快!”边说边用锁匙打开了铐在隋芳身上的锁镣,一低头出了门道:“姑娘请快一点,老夫在门外等着。”
“你,你为何要救我?”隋芳嘶哑着嗓子问了一声。
“唉,冤孽啊,老夫的逆子也是教中之人,被那狗官府给生生害死了,老夫不能看着姑娘年纪轻轻的就没了性命,不说了,快,要不来不及了。”胖厨子扔下了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出了门,将门虚掩了起来。
人总是怕死的,左也是死,右也是死,就算这是个陷阱也没什么差别了,隋芳咬了咬牙,飞快地将胖厨子送来的衣服换上,冲出了门,跑到那几个醉倒在地的善扑营军士身边拾起把钢刀,一抽刀就想向外冲去,惊得胖厨子赶紧挡住隋芳的去路,低声道:“使不得,外头还有巡哨,冲不出去,走,跟老夫来,边上有个小门,理应没有巡哨,快!”
隋芳略一犹豫,还是跟在胖厨子的身后,在驿站的暗处穿来穿去,不多时,来到了后园中,正当其时,原本囚禁隋芳的院子中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看样子隋芳的逃跑已然被巡哨发现了,霎那间,原本寂静的驿站顿时沸腾了起来,到处都是缉拿逃犯的呼喝声,百余善扑营军士手持火把在并不算太大的驿站内展开了搜寻。
“姑娘,快,走这里。”胖厨子显然急了,不管不顾地拉着隋芳的手,便向前急奔而去,一路跑到了一扇小铁门前,胖厨子哆嗦地掏出一串锁匙,紧张地试图打开门上的铜锁,只是手抖得厉害,接连几次都未能将锁匙对准锁孔,正慌乱间,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吼:“快来人,要犯在这里!”数名善扑营军士手持着火把向着门边冲了过来,隋芳抽出刀正打算回头迎战,胖厨子已然打开了铁门,一把拉住隋芳,抢过她手中的刀道:“姑娘快逃,老夫顶着。”一把将隋芳推出了门,大吼一声,胖大的身体如同坦克一般冲了起来,手中的刀狂舞着冲向杀过来的善扑营军士。
胖厨子虽人高马大,也很有几把力气的,冲起来的架势也骇人得紧,只可惜手上的功夫却不行,没几下子就被追上来的善扑营军士砍倒在地,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隋芳临去前一回首,正好看见胖厨子正被善扑营的军士乱刀狂砍,不敢再多看,疯狂地向黑暗中跑去,速度却不是很快,毕竟她原本的武功已然被废了,没了内功,轻身功夫自然也就没了施展的可能,不过幸好是天黑,总算是让她逃了出来,混入了树林中再也找不到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