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自是知晓李显是为何事而来的,只是籍慰的话却实在是不好出口,“朕”了老半天也没能“朕”出个所以然来,尴尬得直搓手不已。
“显儿可是为了白马寺一事而来的么?”
高宗有所顾忌,可武后却是半点都不含糊,微笑着接过了话头,直接了当地问了一句道。
“回母后的话,儿臣本正在府中休闲,惊闻白马寺内竟有咄咄怪事发生,心诧异之,然,事涉儿臣,儿臣自不敢置身事外,肯请父皇、母后为儿臣做主。”李显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直承其事道。
“这个,这个,朕……啊,媚娘,你看……”
高宗倒是真有心要为李显做主的,可话到了嘴边,却又顾忌着武后在旁,结巴了好一阵子之后,还是将决定权交予了武后。
“陛下,臣妾以为此事怕是有误会罢,想那王萍儿本是乖巧之人,与敏儿又素不相识,如何会走到一块去的,或许另有蹊跷也说不定。”武后冷冷地扫了李显一眼,旋即话里有话地说了一句道。
老贼婆,吓老子么,切,谁怕谁啊!李显乃是有备而来,自是浑然不将武后话里的威胁之意放在心上,毫不示弱地紧跟了一句道:“父皇明鉴,儿臣以为母后言之有理,此事当彻查以明根本,若是有所误会,自当还天下人一个明白,淌若不是,儿臣势不能平白受这等大辱,肯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当然,当然,吾儿言之有理,此事该查,唔,媚娘之意如何?”
在李显未到之前,高宗便与武后就此事好生争执了一番,按高宗本心,是绝不想看到太子李弘的遭遇再次重演的,实是有心整治一下胆大妄为的贺兰敏之,奈何武后死力要保贺兰敏之,不肯同意彻查此事,高宗拗不过武后的坚持,无奈之下,只好采取拖的办法,试图将白马寺一案先行冷处理上一下再做计较,然则李显的及时出现,却令事情起了变化,于情于理上,高宗都不能不见李显这个苦主,此际一听李显说得如此悲愤,高宗的心立马便软了,出言附和了一把,可到了末了,却还是没敢真的就此下诏,而是问起了武后的意见来。
父子二人意见一致之下,武后明显感到事情有些棘手了,眉头就此皱了起来,迟疑着没敢立马表明态度——贺兰敏之的品行如何武后自是心中有数,也清楚其几番胡闹的根本缘由何在,在武后看来,就贺兰敏之的个性而论,贪花好色有之,欲图行恶事以报母、姐之仇也有之,说其丧心病狂也绝不为过,然则武后却不以为贺兰敏之会真的去打王萍儿的主意,只因武后深知贺兰敏之其人耐性极差,其即便要借王萍儿来闹事,最多也就是霸王硬上弓地奸淫上一回了之,断不可能花如此多的心思去哄骗于其,很显然,此事一准别有文章,而这文章十有八九便是出自李显的手笔,若是真下决心去查,武后自忖或许有可能查出蹊跷之所在,问题是武后不敢,理由么,很简单,一者李显敢行此策,想必早已将手尾收拾干净了,甚至有可能就彻查一事安排好了相关的圈套,二来则是担心贺兰敏之在彻查中胡言乱语,牵扯出无数不堪的隐秘,有此二者在,武后自是不敢轻易动彻查的念头,只是面对着义愤填膺的李显,要想提出堂而皇之的反对之理由却也并不容易,武后的踌躇也就是不免之事了的。
“显儿打算如何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