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确是如此,下官是显庆元年进的馆。”
明知道李显这是在王顾左右而言其他,可程敏却无可奈何,只能是简单地回答了一句道。
“啧啧,了不得啊,这才几年时间,程县令已是五品官阶了,足可见程县令才华之过人,好,甚好,孤时常在想,太子哥哥宫里的崇文馆还真是个出人才的地儿,甚是慕煞人了。”李显笑呵呵地说着,完全就是拉家常的做派。
“殿、殿下所言甚是。”
李显所言乍一听似乎没啥大不了的,可细细一品,内里的味道可就足得很了,旁人或许听不出来,可心中有鬼的程敏却是听懂了——李显这是在点出他程敏背后的靠山,换而言之,就是在告诫程敏不要再耍心机了,他背后的主子要干啥李显已是心中有数,事到如今,程敏心里头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也就此彻底地破灭了,除了汗流浃背地点头应是之外,再也不敢轻易开口了。
小样,还怕治不了你!这一见程敏服了软,李显倒也不为己甚,脸上的笑容缓缓地收敛了起来,面色肃然地开口道:“程县令来得正好,倒也省得本王还得派人去请。”
“殿下有事尽管吩咐,下官一定照办,一定照办。”
这一听李显要提出正事了,程敏身不由己地便哆嗦了一下,有心想要抢过主动权,可一看李显的脸色,却又没了那个胆子,只能是恭恭敬敬地应承着。
“程县令莫要紧张,事情并不算大,唔,这么说罢,‘邓记商号’里出了蛀虫,公然玩起了监守自盗的把戏,多亏了一位张举子出面揭破,若不然,‘邓菩萨’之令名可就要蒙羞了,若是本王不晓得也就罢了,既然事情撞到了本王的手上,本王若不管上一管怕也说不过去罢,程县令对此可有甚见教么?”李显满脸子沉痛地开了口,直接将事情定了调子,而后又假模假样地征询起了程敏的意见。
“当然,当然,殿下英明,殿下英明。”
程敏倒是有心反对,可当着李显的面,却哪敢提出异议,万一李显要是较了真,将事情一查到底,那可就是拖出萝卜带出泥了的,别说他程敏要倒大霉,便是太子那头怕也落不得好,而今之计,程敏只求事情能遮掩过去便算了事,至于最初设计的诬陷“邓记商号”之算计么,自然是再也玩不下去了的。
“程县令既然别无异议,那此事本王便做个主张好了。”李显一本正经地点了下头,沉吟地下了判决道:“‘邓记商号’急公好义,为此大灾捐钱捐物,乃上善之举也,孤自当上本表奏其功,然,此地主事者牛三擅自克扣灾民赈款,实属罪大恶极,断不容恕,为‘邓记商号’令名着想,当众处斩,以儆效尤,其家产抄没以为赈灾之用,程县令可有异议么,嗯?”李显杀心一起,登时便惊得程敏满头汗水狂涌不已。
“殿下英明,殿下英明。”
程敏此时已是彻底乱了分寸,哪有甚胆子敢跟李显唱对手戏的,只能是一味称颂不已。
“那好,凌重,将那牛三给本王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