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聚集将之令的萧三郎方才赶到大都督府,连口气都来不及喘,便被传到了书房,这才一进门,入眼便见一身整齐王服的李显正面色肃然地端坐在几子后头,自不敢稍有怠慢,忙紧走几步,抢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大礼参见道。
“不必多礼,孤此番叫尔来,是有件重任要尔承担,生死各半,尔可敢为否?”
李显没多客套,只是摆了下手,示意萧三郎平身,而后脸上的笑容一收,面色肃然地发问道。
“请殿下下令,末将万死不辞!”
萧三郎乃血勇之将,自打鄯州战事起后,便没少上书请战,可惜都没得到李显的允许,自是早就憋足了劲,此时一听李显如此说法,却是丝毫不惧,面色坚毅地一躬身,慨然地回答道。
“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是该到第一旅扬威的时候了,随孤来!”一听萧三郎如此表态,李显欣慰地笑了起来,一挺身,站直了身子,招了下手,将萧三郎领到了墙角边摆放的巨幅沙盘前,指点着沙盘上的某处,神情凛然地开口道:“孤要尔五日内赶到此处,并在十数万吐蕃大军强攻下坚守十日,以待孤之大军赶到,尔可能办得到?”
“殿下,请恕末将直言,守御不是问题,以我第一旅之实力,便是二十万来敌也能力拒之,只是此去路途遥远,纵使乘快马,也断无法在五日内赶到,再者,一路敌军阻隔不断,我部虽能,却也无法层层破击,非是末将不敢应命,实是不能也。”
萧三郎只一看李显指点的方位,眉头不由地便皱了起来,微微一算,便已断明此事绝非他第一旅能达成的,自不敢胡乱应承下来,而是直言不讳地拒绝道。
“呵呵,三郎倒是老实,不错,若是正常行了去,确无法及时赶到地头,然,孤既然敢如此说,自然有把握让三郎及时出现在此,唔,只是道路艰险,所携之辎重却是无法充足,后继补给也实难接应上,要守十日确非易事,三郎可能办到否?”
李显并未因萧三郎的拒绝领命而动怒,只是微微一笑地换了个说法。
“这……,殿下明鉴,我部战力虽强,可靠的便是辎重,若不能明了所携辎重之多少,末将还是不敢胡乱应承。”
萧三郎狐疑地看了看沙盘上的位置,又偷眼看了看李显,心中飞快地盘算了一番,到了末了,还是出言谨慎地回了一句道。
“嗯,是这个理儿,孤此处有一地图,按此行了去,当可及时抵达,至于所携带之辎重么,三郎可自算了去。”
对于萧三郎的谨慎与小心,李显显然甚是欣赏,只因李显很清楚火器部队的优劣势之所在,真要是萧三郎不问缘由地胡乱领命,那李显还真不敢将此重担交到其手上,这会儿见萧三郎慎重如此,李显自然也就放心了不少,也没再多卖关子,这便一抖手,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份卷着的绢帛,递到了萧三郎手中。
“原来如此,末将明白了,此事纵难,末将拼死也要达成!”
萧三郎的谨慎可不是表面功夫,哪怕李显已是作出了保证,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将地图细细地端详了一番,又比照着沙盘推演了一回,直到心中有数了,这才躬身领了命。
“那好,今日的议事三郎就不必参与了,即刻赶回营地,明日一早便出发,孤等着三郎的好消息。”
一听萧三郎作出了承诺,李显也没再多废话,一摆手,示意萧三郎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