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凤二年三月初七,武后下旨,调左羽林军将军武三思为户部侍郎,调右羽林军中郎将武懿息为左威卫将军,调左羽林军郎将武懿德为兵部库部郎中令,调左羽林军郎将武懿宗为左金吾卫中郎将,至此,除了左羽林军郎将武懿宁依旧留任羽林军中之外,其余诸武子弟已是尽皆调整出了宫禁系统。
仪凤二年三月初九,因太子新册而开之恩科在贡院举行,礼部尚书李敬玄、国子监新任祭酒崔知温分任正副主考,取士百余;三月十四日,武举会考于城南演武场举行,兵部尚书岑长倩、左威卫将军武懿息为正副主考,取武进士三十七人,武状元为松州武举葛弓,得授兵部员外郎之职。
仪凤二年六月,河南、河北大旱,月余无雨,帝忧之,下罪己诏,并开粮库赈给灾民,奈何受灾面积过广,且江南新粮未至,库粮不敷使用,各州告急文书不绝,武后无奈,只能下令关中、河南、河北等地之缙绅大族关捐以为赈灾之用,应者虽是不少,然则对于规模浩大的灾情而言,却是杯水车薪,难堪大用,而朝廷已是处于捉襟见肘之窘境了。
“撤了,撤了,朕不饿!”
因着重疾缠身的缘由,高宗这些年来已是少理政务,但并不意味着其不关心民生,自打灾情突显以来,高宗心情忧郁至极,本就不好的胃口更是差到了极点,这都已是午时了,高宗却无半点的食欲,只扫了眼几子上排开的菜肴,便即一挥手,不耐地吩咐了一句道。
“陛下,您都已是一日未食了,还请……”
高宗可以发脾气,可边上的近侍却是不敢真饿着了其,哪敢真的就这么将饭食撤了去,只能是陪着小心地劝谏着。
“朕说过了,不饿,撤了!”
高宗今早方才摆驾去了回西苑,沿途察看了下灾情,见城中灾民已是爆满,心情自是恶劣到了极点,这会儿心火正急,哪肯听得人劝,也不等那名近侍将话说完,他已是不耐地喝了一嗓子。
“诺。”
这一见高宗有发飙之迹象,那名近侍自是不敢再劝,恭谦地应了诺,一挥手,便要令侍候在侧的一众宦官宫女们上前去收拾那些个不曾着筷的饭菜。
“嗯?”
还没等众人动手,却听一声不悦的哼声响起,一身紫色长裙的武后已领着数名宫女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
一众宦官宫女们都是在宫中混久了的人物,观颜察色乃是活着的基本技能,只一听哼声不对味,便已知武后的不悦之所在,自是无人敢再上前去收拾饭菜,尽皆躬身退到了一旁。
“陛下,时候不早了,您该用膳了。”
武后没去理会那些退下的宦官宫女们,款款地行到了高宗身侧,微微一福,温和地进谏了一句道。
“朕,唔,朕不饿,媚娘自行先用着好了。”
高宗心正烦,可却不敢冲着武后发泄,只能是苦笑地摇了摇头,随口应了一声。
“陛下,您的龙体要紧,且让妾身服侍您用膳可好?”
武后在宫中耳目遍布,自是知晓高宗近日胃口极糟,饭量大减,还真怕高宗再次病倒了去,这才会在处理完公务后,急赶来乾元殿,为的便是便是督促高宗用些膳食,倒也不止是亲情关切的缘故,更多的则是政治之需要,只因武后此时尚不能完全主导朝局,还需要扛着高宗这面大旗,若高宗就此倒下的话,武后前头数十年的努力只怕都得付诸流水了的。
“唉,媚娘啊,朕是实在吃不下啊,一想起城中如许多的灾民食不果腹,朕怎能吃得下?”
高宗不理政那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故,可心中还是有着社稷在,这会儿的感慨确是出自真心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