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穆河大人,我军连攻数拨皆不利而回,军心已然受挫,且敌增援已到,实不宜再这般强攻不休,须得另行设法再战。”
这一见阿穆河拿着鸡毛当令箭,索扬萨自是气极,可又无奈得很,只能是语出委婉地进谏道。
“放屁,总督大人有令,天黑前务必拿下此山,再攻,督战队上前,有敢畏缩不前者,杀,后退者,杀!妄言扰乱军心者,杀!”
阿穆河正在气头上,哪管索扬萨所言是否有理,一把抽出腰间的弯刀,重重地往前一个虚劈,煞气盎然地嘶吼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
阿穆河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索扬萨自是不敢再多言,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是黑着脸朝身边的传令兵挥了下手,算是下达了出击之令,旋即,一阵凄厉的号角声大作中,又一拨大食军行出了本阵,排着整齐的队列向山脚开拔了去,铁与血的攻防之战又将开始了……
苏尔汉河谷周边都是延绵的群山,虽说都不算太高,可不少处都甚是险峻,山间地形地势复杂,崎岖难行,尽管从北口到总指挥部所在的山岭的直线距离只有五里左右,可实际行来,七弯八拐地少说也得走上两个时辰的道路,饶是一众河湟军将士身强体健,如此这般地走将下来,一样累得够呛,只是无人敢提议休息,尽皆埋头疾走着,只因总指挥部如今的防卫相当之空虚,急等着己方前去增援,自是谁都不敢言“休息”二字,没见身为主将的李贺都身体力行地速行不已,旁人又怎敢起了偷闲之心。
“报,大将军,前面的山头已被大食军占领,兵力不下八千,请大将军明示!”
大军正沉默地在山间跋涉不已,却见一名哨探急匆匆地从前路跑了回来,急抢到李贺的身前,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嗯!”
对于哨探所报来的消息,李贺一点都不以为奇,只是无甚表情地轻吭了一声,脚步都不曾稍有停顿,只因这一切本就在其意料之中——在这等的战略意图已明的情况下,只要大食军主帅不是蠢货,必然会作出相应的部署,以打乱的节奏,否则的话,大食军只怕难逃全军覆没之下场,很显然,大食军中那位总督并非蠢到了家的人物,有此安排也属寻常之事,在李贺看来,其作用只有一条,那便是切断增援主峰的路径,至于越山而逃,那是万万不可能之事,不说别的,这延绵的群山要想走出去,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的,尽管山间不乏小溪,水源倒是不缺,可能吃的食物却是极少,再者,就算侥幸逃出了群山,面对着的便是浩瀚的大沙漠,没有足够的蓄水与食物,光靠双腿走,那是断然无法活着走出大沙漠的,换而言之,大食军要想逃出生天,唯有杀出一条血路,走南北两个谷口,至于其余,那都是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唐人,唐人来了,唐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