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的病情虽说是极端机密之事,可对于在太医院里安插了不少人手的李贞来说,却算不得甚秘密,只是要公然谈论高宗的病情,李贞却不免还是有些心虚的,哪怕这书房里全都是他的心腹之辈。
“圣上时日必已无多,若不然,娘娘断然不会出此下策!”
陈无霜今日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不等李贞反应过来,他已是接着又来了句更狠的。
“先生何出此言?”
关于高宗的病情,据李贞所知,太医院那头始终没得出个准确的结论,这个秘密李贞自己清楚,但却从未对旁人提起过,此际一听陈无霜如此断言,自不免大惊失色,忙不迭地便出言追问了一句道。
“很简单,时间若是还充裕,娘娘根本无须激王爷与太子火拼,只消隔绝内外沟通,一步步假造圣旨,慢慢消磨太子殿下的实力,不用多,只须有个两到三年的图谋,再加上王爷这头的配合,完全可以彻底架空太子殿下在朝野的实力,到那时,就算太子殿下神勇过人,也不过是板上之鱼肉罢了,换而言之,圣上若是有个两年的时间,娘娘根本不用着急,缓缓行去便可稳操胜算,可眼下娘娘居然行此险招,那就只能说明娘娘对圣上的身体已是不抱任何幻想了的。”
陈无霜自信地一笑,慢条斯理地摇着白羽扇,将个中蹊跷娓娓道了出来。
“呼……,原来如此,那……”
李贞对陈无霜素来信重,此际一听其分析得如此详尽,心中自是深信不疑,只是一想到要在此际与李显死磕,却又没太多的信心,犹豫自也就是难免之事了的。
“天赐唐州于王爷,不取更待何时!”
陈无霜豪气一发,整个人顿时便是神采飞扬,将手中的白羽扇一挥,意气方遒地进言道。
“好,就依先生所言,这唐州本王要定了,唔,只是弹劾一事又该当如何方妥?”
李贞原本就无比垂涎唐州一地,这一听陈无霜如此说法,自是来了精神,可对李显的忌惮之心却并未因此而稍减,这才刚叫了声好呢,转过头来,却又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事到如今,也该是见真章的时候了,娘娘想要王爷与太子殿下死磕,那就战好了,左右不过是朝廷政争罢了,就算让太子殿下胜了又如何,只要能拿到唐州,那就是胜利,更遑论我越王府与娘娘那头若是倾力一击,太子殿下未见得便能轻巧脱身了去,不死也得扒下他一层皮,至于太子的反击么,本就是意料中事而已,就算我等此番不出手,一旦太子殿下得了势,也万不可能放过我等,既如此,又何须顾忌太多!”
陈无霜跟随李贞日久,自是清楚李贞那油滑有余、刚强不足的性子,眼瞅着其到了如今这般地步,还在那儿瞻前顾后,心中自不免有些失望,奈何他在越王一系中沉陷已深,再无回头的可能,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是强压住心中的失落,言语铮铮地出言激励了李贞一番。
“好,那就这么定了,守德,尔即刻去联络那头,就说本王心意已决,当以天后娘娘之马首是瞻,务必请天后娘娘拨冗将唐州刺史之令谕发出。”
李贞到底是有野心之人,一听陈无霜已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自是不再犹豫,猛地一拍几子,面色狰狞地下了决断。
“诺,小婿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