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对老太君所说的纪华去访友之事纯粹是骗她的,纪华和其父镇国公一般喜好美色,屋子里的通房姨娘不少,他身边伺候的丫鬟几乎没有几个没被他沾过的,连他妻子的陪嫁丫鬟也都被他睡了个遍。晚上他出去鬼混没有回来,大多是去那种销金窟鬼混了。
想明白这点,纪老夫人有些生气,心里埋怨侄女没有将纪华教好,抬脚便往镇国公夫人的屋子去。
纪显回来后的第二日,皇帝的旨意便下来了,将他从西北营调入神机营。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皆倒抽了口气,看来纪显依旧圣眷不衰啊,神机营担负着“内卫京师,外备征战”重任,是京师三营之一。也不知道这纪显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深得皇帝如此信任。
京中世家勋贵子弟多如狗,若是不走科举出仕,便只能在皇帝面前露脸,纪显便是如此,看到纪显嚣张得几乎连镇国公府也不放在眼里,那些世家勋贵弟子都羡慕不已,心里也琢磨着,如何在皇帝面前露露脸。
阿竹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同样皱起了眉头,不知承平帝这是何意。
不过,好消息是,纪显和严青菊这婚事是定下了,在纪显回来第十天,便让人去选了吉日,将婚期敲定,定在十月初十。
八月底严青兰出阁,严青菊定在九月,也不算得赶。
陆禹下衙回来,看到阿竹对着窗口的一丛湘妃竹发呆,探手过去,直接捏了捏她的脸,另一只手也揽住她的腰。
“哎呀!”
冷不防地被人拽住,阿竹往后仰倒,被人稳稳地接住时还有些心悸,正想磨牙抗议时,突然他咦了一声,将她抱了起来,目光在她身下扫了扫,将她抱到了旁边的软榻上,说道:“身子虚就别太累,听说这种时候站多了腰疼。”
阿竹顿时满脸通红,有什么比你的大姨妈来时,你心目中的男神一本正经地和你讨论什么站姿腰疼不疼的问题更尴尬?
陆禹支着脸打量她,揉了下她的脑袋,将她的绾着的发髻都弄散了,方问道:“喝红姜糖水了?”
“……没有。”
听罢,陆禹直接叫来甲五,让她去厨房叫人煮碗红姜糖水过来,然后又伸手覆在她的小肚子上,慢慢地揉着,询问了她今日的饮食,知道她没有吃寒凉及冰的东西,满意地点头。
阿竹被他揉着肚子,那种胀疼感减轻了很多,但被他如此详细地询问着日常,又觉得自己嫁的不是老公,而是个爱管她的爹。
“真乖,以后继续保持!”陆禹满意地亲了下她的脸蛋作奖励,含笑的眉眼,看起来真是赏心悦目得紧。
当然,陆禹会如此详细地询问,还是五月初阿竹经期时,因为天气太热,又因为严青菊定亲一事,难免疏忽了,吃了冰镇的水果,让她肚子疼了一回,陆禹知道后,眯着眼睛看了她很久,看得她心惊肉跳的。
晚上睡觉时,阿竹慢慢地蹭上床,越过床边的男神,直接滚到床里头。
“睡那么远做什么?过来?”陆禹单手撑着脸,拍拍身边的位置。
阿竹有些心塞,吞吞吐吐地道:“臣妾身子不干净,不宜同床,王爷……”话还没说完,便被他探手扯到了怀里。
陆禹嘲笑道:“不过是怕第一个晚上弄脏本王的衣服罢了,没事,本王不介意这点小事。”
阿竹涨红了脸,觉得没脸见人了。上个月大姨妈来时,晚上睡觉时,她便弄脏了他的衣服。其实阿竹心里也很想哭啊,明明她以往都没有出过这种事情的,但偏偏上回就出了这种窘事,原因大概是她被他抱着睡,睡姿不正,所以漏了出来吧。
所以,归根究底,还是他的原因。
女人的月事对于男人来说是一种污秽,一般来这种东西,夫妻是要分房睡的。但阿竹发现这位王爷未免也太坦然了一些,坚决不肯分房睡,害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被他拉着躺下后,一只大手便盖在她肚皮上,暖暖的手心揉着,缓解了不适,让她开始昏昏欲睡起来。不过脑子里还惦记着事情,强迫自己清醒一些。
“王爷,镇国公世子和四妹妹的婚事就这么定下了?皇上没说什么吗?”
“有什么好说的?”陆禹揉着她的小肚子,说道:“你就是爱胡思乱想,不用担心,纪显的份量还不够,父皇不会质疑我什么。”怕她以后都要这样提心吊胆,心里多少有些心疼,亲了亲她的小耳朵,又道:“不必如此小心,只要我不作为,父皇暂时不会怀疑我的。”
阿竹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为何他能如此笃定地说这种话?难道有什么秘密不成?下正想再问时,他已经像对待个小孩子一般,哄着她入睡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阿竹嘀咕着,总觉得他的态度奇怪,到底是拿她当妻子还是当孩子看?
半晌,陆禹低头看她入睡的脸,小嘴微张,呼吸轻轻浅浅的,已经无法从这张妍丽的脸蛋寻找她小时候的轮廓了,不过——以前只要看到她,心情总会很好,到现在每次看到她时,心里总会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柔情。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感情,但他选择了顺着心意先将她抓到身边,禁锢在身旁,谁也抢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