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别说了……”石清瑕委屈地看了眼旁边脸色铁青的石清溪,低头落泪道,“是我不小心摔下水的。”
众人看了她一眼,同样看了眼石清溪,这石大姑娘看着她妹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既然是她自己摔的,干嘛又看着自己妹妹露出这副委屈的模样?这不是教人想歪么?
英国公夫人脸色铁青,好半晌方压抑住怒气,勉强扯出笑容道:“既然是不小心的,你便在这里好生歇息,等回府了再给你请个大夫瞧瞧。”
甘露却哭道:“夫人,先前二姑娘过来寻姑娘说话,大姑娘吓了一跳,才会摔下水的。”她抹着眼泪,同样看了眼石清溪,一副不敢说什么的样子。
石清溪可不乐意了,不过因在别人家作客,所以她只是朝众人福了福身,心平气和地道:“先前我见姐姐不见了,便出来寻她,谁知道她站在池塘上的拱桥上不知道看什么,天气冷,我便想叫她回屋子里,免得她被冻着生病,谁知道姐姐突然退后,不小心便摔到了水里。”
对比委屈的石清瑕,心平气和且极端庄稳重的石清溪显然极得在场女眷们的好感,听了她的话,皆不由露出笑容,也信了几分。
这时,昭华郡主也道:“先前我也见到了,确实是石大姑娘自己不小心落水的。”
听到她突然出声,所有人皆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连石清溪都有些意外,她没想到昭华郡主会为了她说话,让她对她有些改观。
昭华郡主却不理会他人如何想,看了眼低垂着头、一副柔弱可怜之态的石清瑕,目光不由得转到扶着张老太太的端王妃身上,然后又收回了目光。
阿竹不知道她看自己做什么,不过想起昭萱郡主曾经说的话,心中微凛。
在场诸人看到石清瑕的模样,心里都有些腻歪,英国公夫人也有些尴尬,不好再呆下去,连席宴也不吃了,便和张老太太告辞离开。
张老太太再三挽留,英国公夫人却笑得极勉强,最后仍是让人去通知前头喝酒的丈夫一声,便先携着两个女儿离开了。
前院里,英国公正带着儿子和几位老友说话,听得下人接报时,微微皱了下眉头,因为下人说得不太清楚,只以为是大女儿生病了,想起她的身子素来不好,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也不以为意,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
石策担心母亲那儿发生什么事情,有些坐不住,轻声道:“父亲,母亲这会儿带着两位妹妹离开,指不定是出什么事情了,不若咱们也回去吧。”
石策知道自己家母亲,是个极有分寸的人,这会儿连席宴也不吃就走,心里多少有些担心。再看父亲,竟然一点也不关心,让他心里有些不满。只是他为人之子,不言父之过,也不好说什么。
英国公并未理会,而是端着酒杯,想去主席位那边敬端王一杯。
远远看去,那席位上坐着张阁老及几位朝中的重臣,与勋贵区别开来,看得他眼热不已。当然,他注意的对象只有端王,年轻俊美的端王坐在那些老家伙之中,鹤立鸡群,更显得俊美无匹,气度非凡。
英国公仔细打量端王,心里对比朝中诸位皇子,越看对端王越满意。起先他是想将嫡女嫁给端王为妃的,可是端王的婚事自有皇上作主,他让妻子走皇后的关系,但皇上最后却没有挑中女儿为端王妃,反而让靖安公府的姑娘抢去了。
端王妃的位置没了,不过还有侧妃之位。
英国公最疼爱长女石清瑕,盖因石清瑕之貌世间难见,他作父亲的也愿意见她有个好归宿。原本他是想将长女嫁到勋贵家作宗妇嫡妻的,不过自从听了家里最宠爱的万姨娘的话,心里也起了想法,觉得长女做端王侧妃也是使得。
这会儿观察端王,越看越满意,觉得端王与自家长女站在一起,可谓是天作之合。而且他相信,以长女石清瑕之貌,世间难有男子能拒绝。所以,当下的问题是,他得找个机会让端王见一见长女。
等张家的酒宴好不容易结束后,英国公方带着长子回府。
回到府里,听闻今日石清瑕竟然在张家被二女儿害得落水了,再听万姨娘的话,顿时大发雷霆,暴跳如雷地让人将二女儿叫过来。不过等听到下人报说夫人将二女儿拘在正房后,英国公沉着脸往正房行去。
英国公夫人神色淡然地坐在正院花厅里等着他,丝毫不着急的模样。
在他进来后,不待他出声,英国公夫人便开口抱怨道:“老爷,大姑娘越发的不像话了,明知道自己的身子骨弱,还要去池边吹风,清溪怕她冷到想叫她回房,她却不答应,害得她自己不小心摔下了池塘。妾身当时都不好意思在张家呆了,才会匆匆忙忙地将她们姐妹俩带回府里。老爷你也知道,再过几个月,清溪就要出阁了,若是发生什么事情,我哪里好意思面对蒋家?那可是皇后的娘家……”
英国公被老妻一阵喋喋不休的话弄得哑然,再看二女儿,正垂着头,恭顺地站在妻子的下首位置,看起来也有几分可怜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