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在算着自己的小日子,然后有些患得患失。
原本她是个极心宽的人,但是当周围的人都捉急了,感染了那种气氛,心里不由得也有些捉急。感觉她现在是块夹在婆婆和丈夫之中的夹心饼干,一个不小心就要被夹碎了。
当然,阿竹依然坚定着先前的目标,第一个月没怀上不要紧,她继续算着日子去推那位王爷一次,将她学到的孕事十八式都使出来,就不信她会这般倒霉地怀不上。至于那位王爷的警告——先放一旁吧。
即便知道自己是在作死,但仍是不想放弃治疗啊!
就在她患得患失时,严青菊和严青兰联袂过府来探望她。
难得姐妹们递帖子过来拜访,阿竹亲自迎了出去,将兰菊二人迎进府里来。
此时已进入了春天,偶尔会下起春雨。正是春寒料峭之时,院子里的迎春花已经开了,嫩黄的花絮在烟雨中轻轻晃动着。
严青兰喝了口热茶,透过琉璃窗望着端王府的院子,不禁赞道:“端王府一年四时之景夷然不同,每回过来,都觉得看到不一样的景。三妹妹住在这里,简直就像神仙一样快活了。”
“二姐姐你是在说自己么?”严青菊笑道:“听说林老夫人将二姐姐当成眼珠子一样地疼着,连二姐夫这亲儿子都退居第二了。婆婆疼爱,夫妻相得,二姐姐的生活才像神仙一般呢。”
严青兰正要回嘴,尔后想到镇国公府的事情,又扁了扁嘴,嘟嚷道:“不和你一般见识。”
阿竹见她难得退让,略一想便明白了。
严青兰嫁入林家后,婆婆疼她,丈夫也敬重她,小姑远嫁,周围没有让她膈应的人,比做姑娘时还要怡然自得,更是衬得严青菊摊上纪家那一家子的不好。对于女人而言,有时候身份地位固然重要,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这般追求,更多的女人觉得,那些也比不得丈夫的敬重疼爱。严青兰显然便如此,若是让她与严青菊换,她宁愿就这般,没有高贵的身份地位,和林焕一起一辈子快快活活,没有那些寒碜人的亲戚来打扰。
所以,对于有些重感情的女人来说,感情远比身份地位更重要。
严青兰也不是什么坏心眼的人,听说了严青菊在镇国公府的事情后,心里不禁有些同情。
“小菊最近过得怎么样?”阿竹拉着严青菊的手关切地问道,从正月开始,除了在年初三回娘家时见了她一面,后来便是各种应酬忙碌,还真是没有多少时间关心镇国公府的事情。
严青菊微笑道:“自然是极好的,没什么不同。”
“去,哪里好了!”严青兰插嘴道:“上回镇国公府的酒宴,我婆婆带我去了,镇国公府的那群女人真是恶心,若是我的话,逼急了早就动手了,哪管后果会怎么样?亏得你还能笑出来,你也太没用了!”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然后又转头对阿竹道:“当时镇国公夫人拿酒宴的事情说项,明明是负责的管事疏忽,却怪到她这作媳妇的身上,当场给她难堪。你瞧瞧,四妹妹又不管镇国公府,不当这个家,出了事儿关她什么事情?这不是摆明着拿捏她,让她难堪么?”
阿竹看向严青菊,眉头也皱了起来,镇国公府虽然私底下上不得台面,但酒宴上宾客众多,来往的都是京中权贵圈子的人,难道真的能做出这般不要脸面的事情来?
严青菊无奈道:“别听二姐姐乱说,后来婆婆不是认错了么?而且老太君和老夫人都同意以后让我管家了。”
所以说,这姑娘趁着年节时的酒宴,霸气无比地夺了镇国公府的管家权么?
阿竹马上拍着她的肩膀道:“干得好!”虽然管一大家子的事情挺累人的,但管家以后,更能方便行事,有手段的女人能从中获取好处,就单看怎么操作了。而且,还能以此来膈应一下那些讨厌的人。
严青菊抿嘴笑着,双眼满是喜悦地看着阿竹,仿佛被大人称赞了的小孩子。
真是个可爱的妹子,阿竹摸了摸,再次觉得便宜纪显那货了。
发现阿竹竟然没有赞成自己,严青兰怒瞪她们,哼道:“你们这两个……不理你们了!”然后愤愤不平地开始啃起端王府厨子做的点心,发现挺好吃的,又多吃了几块。
说了会儿话后,阿竹才问道:“对了,你们今儿不会是特地过来看我的吧?”
严青兰用帕子拭干净手,说道:“听说过两日枯潭寺的圆慧大师要开坛讲经,我婆婆想让我去听听,顺便去上个香……咳咳。”
看她不好意思的样子,阿竹和严青菊对视一眼,笑道:“顺便也去给送子娘娘上上香,求个麟儿是吧?”
严青兰红着脸,恼羞地道:“不求孩子,咱们这些成了亲的女人去那里做什么?”
严青菊也道:“正好,我婆婆近来也催得紧,所以我便和二姐姐约好一起去了。三姐姐你呢?可要去?”
“既然有伴,那便一起去了!”阿竹心中握紧拳头,她要给佛祖上几支香,让佛祖保佑她这个月的大姨妈不要来,接下来的九个月也同样不要来!虽然有点儿临时抱佛脚的意味儿,不过去求个安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