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他不过是见她近来暴饮暴食,都胖了一圈了,多嘴说了一句,当时正在朝嘴里猛塞水果的王妃便微笑地看着他,然后手指一扬,他身边桌子上的茶盏砰的一声裂成了碎片,茶水四溅不说,在茶盏原来的位置上,一柄轻薄的飞刀深深地扎进了楠木桌上。
啊啊啊啊啊——
秦王已经忘记当时自己的反应了,等回过神来,脑子都差点溢血。
为毛别人家的王妃都是温柔体贴、美丽迷人,而他的这位王妃人高马大、暴力嗜血?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啊啊!他作丈夫的威严何在?
不过,经历了这一遭,不仅是秦王不敢再惹她了,府里的那些侧妃和侍妾通房们都唯王妃马首是瞻,连他想要到其他侧妃房里歇息,那些侧妃都要请示过王妃,得了王妃的同意才敢收留他——对,就是收留他!摔,到底这是谁的王府?
秦王越想心里越不平衡,目光转到旁边正在忙碌着清点行李的王妃,她微垂着脸,侧半边脸的线条颇为柔和,眉稍锋利,睫毛又黑又长,半覆盖了那双幽冷的寒目。单是这么看,侧脸还挺好看的,只是他是男人,不欣赏这种英气的美,比较喜欢那种纤细的美感。
“怎么了?”秦王妃抬起头,发现秦王盯着她看很久了,难道她的头发没有绾起来又遭到他的不满了?
男人真是爱计较,在自己房里放松一下又有什么?又不用给外人看。秦王妃心里嘟嚷了下,拿起旁边的发带将头发扎了起来。
“我来吧。”秦王接过她的发带,帮她将那头浓密如黑云的头发扎了起来。临行前,他还是体贴一下吧,免得这王妃又生什么事出来。
不过秦王觉得自己如此委曲求全了,但是秦王妃却没有丝毫的感动。
等扎好头发后,她便将行李单子丢给他查看,端起丫鬟呈上来的柠檬茶抿了口,微酸的味道压下了那种反胃感。喝了半盏柠檬茶后,秦王妃用茶盖刮着茶碗道:“王爷此次去江南,还须要小心一些,有什么不懂的,看端王如何行事吧。端王是个聪明人,听他的准没错……”
秦王一口气梗在心口里,差点撑得他胀气了,涨红了古胴色的脸庞,恼怒道:“王妃说什么?本王是兄长,端王应该听本王的才对。”
秦王妃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秦王身体一颤,默默地收回了恼怒,不过仍是有些不高兴地抿着嘴,英俊的脸庞像大理石般坚硬。
“臣妾只是就是论事,并不针对什么,王爷不必如此生气。母妃常说,十弟在读书和办差上都极得父皇称赞,是个有主意的,江南水深,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王爷虽然身份尊贵,但驾不住有些小人作祟,防患未然罢了。王爷,臣妾这般说可对?”
秦王点头,秦王妃说得有道理,这次江南事件,看着就是一团乱麻,他还揣测不透那位皇父的态度。不过他知道,那位十皇弟自小便是个极会揣测人心的好手,估计他心里已经有底了,所以接下这差事后,才会如此胸有成竹(云淡风轻)。
只是,知道归知道,自己的女人这般去称赞别的男人,还是让他不爽。
不过,等接下来,还有更令他不爽的。
“还有,听人说江南温乡水软之地,正是脂粉乡英雄冢,王爷当作位顶天立地的英雄,莫直接进了坟墓,不然臣妾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呢。”秦王妃说着,手指间突然一动,一柄薄刀片出现的指腹之间,闪烁着寒光。
秦王:“……”
秦王差点又脑子溢血,英俊的脸庞有些扭曲,怒瞪着笑盈盈的秦王妃,最后有些自暴自弃地道:“本王是去办差事的,没那功夫去风流快活!”这样行了吧?哪个女人有她这般暴力又嫉妒?简直是个妒妇!
谁知秦王妃却叹了口气,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说道:“王爷怎么这般说呢?臣妾不过是怕王爷一心关心社稷,难免疏于防范,然后被小人诓骗了。须知江南那边秦淮河畔不知道多少温柔媚骨的女子,人心难测,怕王爷上当了。若是你喜欢哪个姑娘,只要身家清白的,迎进府里来便是了,臣妾自会将之当成妹妹般照顾!”
——然后照顾到你的房里去么?!
秦王咬牙切齿,他的王妃可真是大肚啊,大肚得最后那些女人全都看她的脸色行事,反而是他这位正主,睡个小老婆,小老婆也得请示过大老婆,不然就像个贞节烈妇一般,坚决不让他上床。
“行了,夜深了,王爷明日还要出门,早点歇息吧。”秦王妃说道,让丫鬟进来伺候他们洗漱更衣。
入睡之前,秦王突然想到什么,对睡在旁边的女人道:“你只会说我,怎么不想想端王,看端王妃那柔和的性子,端王到时候在江南带了个女人回来,人家端王妃绝对不吭一声。”
“问题是——端王不像王爷,估计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秦王妃的声音有些含糊,“臣妾远远看着,都觉得端王那般仙人之姿,世间哪个女人能配得上他?唔……端王妃有娇花之貌、静水之姿,倒是教人喜欢。”
看吧,连他的王妃都喜欢端王妃那样的女子……不对!她一个女人去喜欢一个女人作什么?
秦王再次脑溢血,差点想要蹦起身来问个明白,不过秦王妃已经早有准备,直接将他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