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期盼的目光,她只是摇头,轻声道:“姐姐,你当日要烧的是外祖母的灵柩,舅舅侍母至孝,不会原谅你的,谁求情都没有用!”
昭华郡主脸上激动的表情僵硬住,双眼死死地盯着她。
突然,她恶狠狠地瞪着她,扬起手就要一巴掌煽过来。昭萱郡主下意识地退后,却被对方抓着,整个人差点往后摔去,就在那巴掌要挥到脸上时,一只手扶住她的腰,拦住了昭华郡主挥来的手。
“放开!”昭华郡主咬牙切齿地瞪着聂玄。
聂玄丢开她的手,同时将昭萱郡主往后面拖去,远离那疯女人。而星枝星叶两人也在旁边守着,怕昭华郡主再次动手。
昭华郡主瞪着他们,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在忍受着什么,然后终于爆发了。
“萱儿!你真的是我妹妹么?从小到大,母亲、舅舅、外祖母都依着你、宠着你,反而衬得我是个没人要的!父亲怜惜我,最疼爱我,我要护着他有什么错?可是你却要害父亲,明知道我喜欢端王,你却让严青竹嫁了端王,我喜欢什么,你就夺去什么,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妹妹?我会这么惨都是你害的!到现在,你竟然还不肯帮我,你一定不是我妹妹!我的妹妹不会气死母亲,不会伤害父亲,更不会克死外祖母……”
“闭嘴!”星枝突然大叫起来,双眼蓄满了泪,整个人都激动得有些颤抖:“大郡主,你自己扪心自问,小郡主哪里对不起你了?长公主疼爱你不比疼爱小郡主少!长公主为了你的婚事,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那一年,小郡主出门交际时,都被人指指点点,不知在背后骂了她多少坏话,你却全部将别人的努力抹去了,只看到自己。而且当年端王的婚事是皇上赐的婚,关小郡主什么事情……”
“星枝姐姐说得对!小郡主被害成了这样,您不仅不心疼她,还处处责怪她,到现在还在责怪她。难道你不知道她要出宫来一趟,身体根本负荷不住么?咱们前几天就出宫了,可是郡主却又病了三天,才能过来。”星叶也气愤地叫道。
“为何不关她的事情?如果没有严青竹,端王一定会娶我,我现在就是皇后了,中宫独宠的人就是我,我才配母仪天下!那严青竹算什么?若不是萱儿抬举她,会入了舅舅的眼么?是不是你在舅舅面前为她说好话,所以舅舅才会钦点她为端王妃?你明知道我喜欢端王,为何要和她那么好?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
她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又要扑过来时,聂玄扶着昭萱后退,借机绊了她一脚,让她直挺挺地摔在地上。他虽然想将这疯女人直接踢到外头去,但是想到昭萱郡主此时能来这里,应该多少念着点姐妹情,也不好太过份。
昭华郡主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尖叫声,外面守着的法圆担心出事,忙跑了进来,见昭华郡主摔得满脸血,还要扑过去掐昭萱郡主,忙过去扭住她的手。
“昭华施主,请冷静下来。”法圆轻轻松松地扭住她的手劝道。
昭华郡主拼命挣扎着,双目死死地瞪着昭萱郡主,想要上前抓她。
昭萱郡主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只有她攥紧的手方泄露了她的情绪。她也想大吼大叫,就像小时候一不如意,便要发脾气。可是她现在的身体根本做不了这种动作,一动胸腔就闷痛得厉害,若不是有聂玄扶着她,她就要倒下了。
半晌,在昭华郡主安静下来时,她方沙哑地道:“姐姐,我这次来看你,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就不会再来了。不过我会让人给你捎些东西过来,不会让你冷着饿着的。”说完,她捂着胸口喘息了很久,对有些慌张地看着她的聂玄道:“走吧。”
聂玄见她脸色又开始发青,一副要昏厥的模样,忙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往外头走去。
星枝星叶擦了擦眼泪,也跟着出去。
法圆抓着又开始剧烈挣扎的昭华郡主,将门关上。
门关上后,外头又传来了星枝的声音,“大郡主,定国公府被抄家了,定国公世子被太上皇贬为庶人,回了老家。”
昭华郡主怔了下,然后哈哈大笑,笑得满脸都是泪痕。
当初若不是婆母和丈夫寸寸相逼,她何以会因为靖王的劝说做下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可是现在她没有了好下场,那些贱人也没有好下场。
大笑过后,她又开始呜咽起来,边呜咽边嘶吼地叫着妹妹的名字,哭泣道:“萱儿,父亲也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满意了吧?我不求你再来看我,但是父亲的坟茔,你一定要……”
回到马车里,又被丫鬟们灌了杯药茶,抚着胸口好一会儿,方缓过那口气。
她半闭着眼睛蜷缩在车里,直到那股闷痛过去,才有气无力地道:“回京吧。”
星枝和星叶担忧地看着她,嘴角动了动,发现什么安慰都是徒然。
耽搁了些时间,到了傍晚时,他们还未回到京城,估模着到了城门时城门也关了,聂远和星枝星叶商量过后,便在城外的小镇里寻个了客栈落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