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潋顿时欣喜,果然只要她扮柔弱,他总会妥协,深深记住了这点,不妨碍她以后扮弱。只是刚高兴时,发现他慢吞吞地从她身体退出来时,又故意蹭了蹭,让她差点忍不住蜷缩起身子,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
她深吸了口气,平覆身体的异样,正要准备起身时,便见他随意披了件寝衣,用一条干净的巾毯将她裹起,然后抱去净房清理身子。
曲潋攀着他的肩膀,仔细盯着他妖美的面容,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
这是纪凛,纪暄和。
他低眸看她,将她放到温水里后,也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下,笑道:“我知道你喜欢我喜欢得不行,不过不准再主动,否则咱们继续。”
曲潋于是缩了缩肩膀,不吭声了。
等再次回到床里,曲潋打了个哈欠,滚到床里头,贴着凉凉的床壁,很快便睡着了。她身后的少年也贴着她,将她搂到怀里,又摸了摸她红润的脸蛋,接着入睡。
娘……
别叫我娘,我没有你这种妖孽孩子!
娘,为什么不要凛儿……
走开,我不想见到你!
娘……
娘——
小小的身子被巨大的力道推开,撞到了坚硬的墙壁,脑袋像要炸开一般的疼痛,有红色的液体从额角流下来,浸透了眼睛,受伤的手臂又沁出了血,可是这种疼却比不过母亲看他那种厌恶、恶心的眼神给他的疼。
娘,为什么……
你别过来,别过来,啊啊啊!为什么当初我要让你生下来,你这妖孽,如果没有你,我就不会这么苦了……
娘——
他霍地睁开眼睛,满脸大汗,脑袋像要爆炸一般地疼痛着,仿佛仍能感觉到头被撞破流血时的那种疼痛。
半晌,他坐了起来,扶住疼得快要爆炸的额头。
“暄和……你怎么了?”
曲潋被他起床的动作惊醒,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身边的少年坐起身来,原本还有些困顿的神色因为对上一双凶恶的眼睛而霍然瞪大,吓得完全惊醒了,忙一骨碌地爬了起来。
等看到他微微闭上眼睛,满脸苍白忍痛的神色时,她不禁有些慌张。
“暄和哥哥,你怎么了?”她扑过去扶住他的手臂,想碰碰他的脑袋,又怕他更难受,急得不行。
他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挥开,阻止任何人的接近,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身体呈现一种防备的动作。
曲潋整个人差点被那股力道掀了出去,整个人都摔在被子里,心里惊骇,没想到他不控制的时候的力气会这么大,平时应该是特意收敛了的。
等他下意识地将人挥开时,他才反应过来,忍住额头的疼痛,忙伸手拉住她,手指有些颤抖,紧紧地拉住她的手臂,“阿潋,你……没事吧?”
曲潋此时哪会在意这种,见他疼得厉害,便知道他的头疾又犯了,忙道:“你等等,我去给你拿药。”
纪凛忍住疼痛,低低地应了一声。
曲潋连滚带爬地下床,连鞋也没穿,就赤着脚冲到雕红漆戏婴博古架上取下一个檀木匣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白玉瓶子,又去桌上倒了一杯水,疾步走回床前,对床上躬着身子坐在那儿的少年道,“暄和哥哥,药来了。”
她的手有些颤,倒了一粒药喂他,又喂了他半杯水,见药效一时间没见效,他仍疼得厉害,身子都微微发颤,又担心又害怕,忙爬上床,小心地将他的脑袋抱到怀里,给他按摩头上的穴位,好让他轻松一些。
曲潋给他按摩了近半个时辰,双手都累得酸软了,满头大汗,他一直微微发颤的身体才平缓下来。
此时她坐靠着床,他躺在她的大腿上方便她给他按摩,渐渐地平静下来。
“暄和哥哥?”她轻轻地叫了声。
“唔……”
听到他低低的回应,曲潋方才松了口气。
和他成亲半个多月,曲潋平时只看到他性格转换,却一次都没有见他头痛的样子,还以为他的病已经好了,没想到在这夜晚突然复发,看到他痛得脸都白了,浑身冒冷汗,让她吓得不行,心里难受得厉害。
她拿出帕子,给安静地缩在自己身边的少年擦汗,手摸了摸他的背,发现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更是心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