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尽管脑袋高速运转着,阿难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唯今之计就是乖乖听话,然后等他离开后就安全了。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阿难就不相信这男人敢公然在大楚的地盘将一个普通人家的女眷掳走,毕竟一个人逃走比带个累赘好多了。
至于杀人灭口……阿难心头有些悬,真担心这男人一不做二不休将她们灭口了,所以,还是尽力配合劫匪吧。
打定主意,阿难淡定多了,只是那禁锢在腰间的铁臂实在是用力过大,让她觉得腰紧得发疼。而且自己整个人依在他怀里……这情形,真是太囧了,以这个时代的标准来说,她已经名节不保了。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阿难和如翠的眼睛亮起来,而那男人瞥了她们一眼,却无任何警惕之色。
“施主,您要的香茶来了。”
是庙里专门为香客准备茶水点心的小沙弥。
男人略略抬起拿着匕首的手,朝紧盯着他的如翠看去,示意她答话。
如翠怒瞪了他一眼,清了清喉咙说道:“有劳小师傅了,不过我家小姐现在身体有些疲劳,需要休息一下,就不用香茶了。”如翠口齿清晰地说,有些沮丧地发现,在这男人如鹰隼般的眼睛注意下,很难做什么手脚。
外面的小沙弥应了声,然后脚步声渐渐走远。
屋里头的两个女人此时心中内牛流面,呐喊着:小师傅你别走啊,其实咱们真的很需要香茶的!!!!
而让两人觉得过份的是,那男人一点也没有潜入敌国地盘被敌人发现的警惕防备,竟然还是一派悠闲自在,也不急着要离开,一双眼睛在阿难脸上扫来扫去。
突然,他低首看着阿难的脖子,等阿难惊觉时,后颈一紧,脖子上的一条项链已被他扯走了。那是一条镶着一枚玉玦的项链,没什么特别的,唯一的特别就是那唯一一枚紫色玉玦上。
“你们不是普通人家的女眷!”男人肯定地说,手指摩挲着那枚还留有体温的玉,“这是紫光玉,听说只有你们大楚皇族女眷才能配带的东西。啧啧啧,没想到我这次的运气这么好,竟然能遇到你们大楚皇族中的女人。嗯,让我猜猜看你是谁呢?”男人饶有兴趣地说,那模样如同一名猎人在逗弄他的猎物,“听说,去年十月大楚的皇帝将他最宠信的胞弟肃王派到桐城,十一月的那场战争时,我看到和赵耿站在城楼一起督站的男人,无论怎么看,那男人都不是普通人,我想,他应该就是你们大楚的肃王,你应该是他的女人吧?”
最后一句虽然是疑问句,但他的语气里肯定不过。
阿难垂着眼睑,仍是不吭声。她没想到这男人长得彪悍,智力倒是不弱,能从些蜘丝马迹中推出个十足十的真相。
男人笑了笑,好像也不需要她回答,深邃的眼睛盯着她的脸,露出了恶劣的笑容:“原本我打算安全离开这里后就放了你,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将你带回王庭。哈哈哈,想必能将一位王妃带回去,你们大楚的皇帝会气得吐血吧!听说你们大楚女人极重名节这玩意儿,只要我……”
突然,男人的声音嘎然而止,避开迎面袭来的一根木棍。男人眼角抽搐地看着那个身若柳絮的美貌婢女无比彪悍地握着一根不知哪里找来的一米长木棍朝他挥来。一击不中,眼看那根木棍又要再次挥过来,男人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握住那挥来的木棍,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认为这两个女人绝对是傻的,竟然敢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卖弄自己的弱小……
突然,男人脸上的蔑笑嘎然而止,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脸庞变成了极度痛苦的扭曲。□传来那种痛彻心扉的痛楚一路串升到大脑,令他不得不松开了禁锢在怀里的少女,单膝跪在地上。
阿难一击即中,赶忙跳开,对上那男人喷火愤恨的眼睛,心头一阵心惊肉跳。阿难知道自己能得逞,也是这男人自负了,以为两个柔软的女人干不了什么事情,而她被他面对面禁锢在怀里,刚巧趁着如翠行动时,借着惯性,将膝盖高提,以提膝的打法猛撞男人裆部,成功地重创了他的男性骄傲。
“小姐,好样的!奴婢再去补一脚吧。”如翠摩拳擦掌。
阿难:“……”
如翠威风凛凛地持着棍子,倒是有点少林寺女侠的感觉,可是她的话却恁地阴险,然后未等阿难应声,将手中的棍子直接往那男人肩膀上用力一戳。
那男人也是忍耐一流,如此痛击下,仍是有力气避开如翠的棍子。只是真不知道说他倒霉好还是说某丫环真的是被幸运之神眷顾,他不避还好,一避脑袋不偏不倚重重地撞到了身后的那张木桌子的一条脚柱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成功地倒下了。
于是,阿难眼睁睁地看着她家那彪悍的丫头拎着棍子在男人头上补了一棍,然后再抬起一只穿着绣花鞋的脚在他某个已经受了重创的男性上重重踩上一脚……
那男人哼也未哼一声昏死过去,额头流下殷红的血,落在那张英俊粗犷的脸庞上,高大的身体蜷缩着,可想而知就算昏迷了,仍是疼得紧的。
阿难默默擦汗,心里无限同情这男人。
如翠也擦擦汗,将那棍子一丢,抓起阿难说:“小姐,咱们快走吧。”
刚打开了门,两人突然定住,与门外一个正要开门的女人撞了个面对面。
那女人似乎没想到屋子里会有人,看到她们两个时,眼神一利。阿难和如翠见她身材高大,虽然不知道她是敌是友,心知此时不是起是非的时候,正欲越过她离开,那女人却已经看清楚了屋子里的情形,马上脸色变了。
那女人动作极快,用肩膀将阿难撞进了屋子里,一手灵活地捏住了如翠的脖子,将她往室内推进去,反手将门关了。
“他怎么了?”女人厉声喝问,手上的力道收紧。
不用说,彼此都知道她问的“他”是谁。
阿难被撞倒在地上,跌得浑身骨头都散架了,觉得在这种春寒料峭的时节身体与地面摩擦的部分一阵火辣辣的痛着。如翠不理会女人的问话,一双眼睛关心地看着阿难,见她慢慢地坐起身后,方放下心来。
“回答!”女人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如翠的脸蛋开始涨紫,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