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猛抽抽鼻子道:“蓝田县百姓关心蓝田县就好,长安县的百姓关心长安县就好,陕西的百姓只关心陕西就好,河南的事情是河南小伙子们的事情,自己的家自己都不保护,与我们有多少干系呢?”
“如果人人都像你们一般自私这天下早就亡了。”孙传庭听了这种自私自利的话怒极。
云猛淡淡的道:“如果全天下的百姓都像蓝田县一般愿意建设自己的家,保护自己的家,莫说区区流寇,就算是建奴来了,也只是有来无回而已。”
“你们”
孙传庭只觉得心痛的厉害,居然想不出合适的话来驳斥云猛地胡言乱语。
“我蓝田县百姓从一无所有直到现在衣食丰足,都是我们用自己的一双手干出来的,我们在冬日里修建水渠,就为了开春有水浇灌庄稼,我们在春日里种下种子,就是为了秋日里能收割到粮食。
前些年遭的罪,让我们不敢相信巡抚这样的人,我们更相信自己,贼寇要来抢我们的粮食,我们就跟贼寇拼命,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农夫不知道别的大道理,没什么不好说的。”
孙传庭努力站直了身子轻描淡写的道:“这就是说你们不许任何人抢你们的粮食是吧?”
云猛瞪大了眼睛道:“粮食是我们种的,别人凭什么来抢?”
“官府征调也不成?”
“我们缴税了!”
云猛不等孙传庭再说什么大道理,立刻就用话堵住了孙传庭的嘴。
“巡抚来我陕西已经快一年了,你该知道蓝田县从不拖欠朝廷的赋税,哪怕是不合情理的各种派饷我们也从未拖欠过一个钱。
难道说巡抚还不满意?”
孙传庭眼见又有一队全副武装的团练从眼皮子底下走过,缓缓坐在椅子上问云猛。
“你们能确保不让张秉忠从商南县过来吗?”
云猛重重的点头道:“如果张秉忠从蓝田县出现在巡抚眼前,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全蓝田县的男丁已经战死了。”
说完话就招招手,他的亲兵就把一个木头匣子放在云猛手中,云猛打开木头匣子指着里面的那颗人头道:“我们已经杀了张秉忠派来的使者,这里面还有张秉忠亲笔信,也一并献给巡抚,以彰显我蓝田县百姓杀敌保护家园的决心。”
孙传庭瞅瞅云猛送上来的木头匣子,脸上流露出一丝悲戚之意,接过木头匣子放在膝盖上,对云猛道:“去吧,守好商南县,虽然商南县也有县令,我却知道商南县其实也是蓝田县对吧?”
云猛点头道:“蓝田县人都是一群认死理的农夫,蓝田县的界碑在那里,我们就认为蓝田县的边界在那里。
当然,但凡是界碑以内的人都要给朝廷纳税!”
“这些赋税都要交到蓝田县衙是吧?”孙传庭明显能听到自己牙齿摩擦的声音。
云猛吃惊的道:“不交到县衙,难道交给我家?这可是大逆之罪,我们无论如何都承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