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上的其余几个人立刻就变得匆忙起来,常国玉把钱少少的酒瓶子还给了钱少少,张国柱似乎忘记了自己刚才跟钱少少起了口角,谈笑言欢的不像话。
张国凤有些意动,想要问问条件,却被李定国一肘子打在腰眼上,一口气差点都提不上来。
云昭一连喊了两声,见没人搭理他,就大声道:“古之受降城,就在河套,就在河曲,那里水草丰美,水源纵横,是一处极好的地方,我准备在那里建造一座城池,与归化城找一个支点,你们以为如何?”
听云昭终于不说嫁妹子的话了,徐五想就道:“是个好主意,不过呢,多尔衮恐怕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
如果可以在这里击败多尔衮,我以为,土默特川也必须修建一座城池,三角形才是最稳定的结构,在这个大三角区域内,百姓才能安全的过活。”
钱少少摇头道:“耗费太大了,蓝田县支撑不起来,如果非要建造两座城池,我们就需要组建一支庞大的马贼团,集蒙古众多王公之力来修建这两座城池。”
李定国哈哈大笑道:“我以前就是贼,我来当这个大马贼头子,不过,等我的马贼团规模变大了,你们就不要再用对付巴特尔的方式来对付我了。”
云昭摇头道:“劫掠蒙古人的只能是蒙古人自己,巴特尔的悲剧是第一次上演,绝对也不是最后一次。
这样做可以有效地消耗蒙古人的人口,也能剪除建奴的臂助,为我们日后统一草原做准备。
这个工作需要持久,长期进行,每当一个马贼头子声名狼藉的时候,你们就要换掉马贼头子为无辜的蒙古牧人复仇!
这是既定的程序,不可错乱。
我蓝田军的存在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保家卫国,驱除鞑虏!”
云卷瓮声瓮气的道:“对的,我们要给军队极大的荣誉感,要培养他们的军人气质,要让他们骄傲起来,除过作战,除过保家卫国不做他想。”
徐五想叹了口气,瞅着最后一丝晚霞也被黑暗吞没,对云昭道:“六天后,卢象升将被腰斩,随他出战的六兄弟也将一同处斩,他们的家眷将会被流放三千里。
另外啊,他的大状师韩陵山因为满口荒悖之言,字里行间处处羞辱士大夫,妄议朝政,被处以割舌,剜眼肉刑之后再行剐刑。”
云昭叹口气道:“这还是皇帝下的旨意?”
徐五想道:“原本皇帝没打算把卢象升满门抄斩,是韩陵山这个蠢货在三司衙门上慷慨激昂的臧否了一番满朝文武,还处处映射皇帝无能,最后求仁得仁,得到了这个该死的下场。
县尊,你说,要不要等韩陵山的舌头被割掉之后我们再出手救援他们呢?”
云昭叹口气道:“皇帝越发的暴躁了。”
钱少少道:“管他作甚,把人救出来就是了,卢象升自己原意死,可是带着全家一起死,恐怕不是他的本意吧?
另外,我觉得韩陵山这个混蛋没那么愚蠢,他一定是看出什么来了,才会干脆把事情闹大,赔上卢象升全家,用他全家的性命来威胁卢象升,让他绝了求死的念头。”
云昭哼了一声道:“周国萍怎么说?”
徐五想道:“周国萍说卢氏兄弟已经被替换掉了,已经送去了蓝田县,用的名目是——两个病死,三个熬刑不过当场气绝身亡,还有一个疯癫了。
现在,锦衣卫大牢里只剩下卢象升跟韩陵山没有弄出来,不过,周国萍说一切尽在掌握中。
县尊,看来我们早年在京师布置的人手还是很得力的。
另外,江南的吴瑞已经派人去了常州接卢象升的家眷,目前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他们是抢在皇帝旨意之前去的常州,应该没有问题。”
云昭叹口气道:“要万无一失啊,娘的,老子上辈子真的是欠了卢象升的。”
“你欠他什么?”云杨不解的问道。
云昭一口喝干瓶子里的葡萄酒道:“可能是一条命,或者是一口气,或者是一点勇气,一点志气,总之,算是欠他的,这一次连本带利还他。
天雄军接收的怎么样了?”
徐五想道:“这些人被兵部全部发配九边,没人敢要,我就怂恿固原镇的总兵官杨天琪全盘接手,使了纹银两万两,他就把这些人全部转卖给了我们,再有一月时间,就会全部抵达蓝田城。”
云杨哀叹一声道:“五两银子还不够老子走一遭明月楼的,睡一个有几分姿色娼妇的价钱就能买来天雄军的一条好汉?
天爷爷啊……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道啊。”
云昭一瞬间就没了说话的兴趣,城墙上的其余人等也似乎觉得这个世道极度的没有意思,一个个扬起酒瓶,咕咚,咕咚的将葡萄酒一口喝干。
张国柱奋力将酒瓶子扔出去好远,听着瓷瓶子在乱石滩上摔的粉碎的声音怒吼道:“老子要干翻朱明皇帝!老子要干翻满清皇帝!”
常国玉大声道:“你干完之后老子再来干!”
张国凤大吼道:“算上我!”
“算上我!”
“算上我!”
“老子不好男风,但是!干他们的时候一定要算上我!!”
“老子以后要是当了皇帝你们岂不是也要干我?”
张国柱的双眼通红,瞅着云昭喘着粗气道:“你要是也变成朱明那般的皇帝,老子也不会放过你!”
云昭悠然道:“你这样很容易活不长的。”
张国柱捶着胸口咆哮道:“你最好好好地当你的皇帝,你最好好好地爱惜你的子民。
一旦你变坏了,老子就算是成了鬼魂,也会在你的梦里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