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烨不理他,只是长叹一声,看着李承乾的脚说:“用不了多久,我又要做一只假脚了。”
“好啊,你咒我。”他以为云烨在开玩笑。
“你看我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吗?”
一句话把李承乾打趣的话噎在嗓子眼里。
“你不满意我的下马方式?明说,我以后注意就是了,没必要给我做假脚吧?”他有些惴惴不安,云烨很少板着脸说话,但他知道,只要云烨郑重的告诉他某件事,那么这件事就十分重要。
“你也去玉山?”既然他认识到严重性云烨就不再说这事了。
“不去,我得听政,父皇这些日子把小弟看的比较严,不过老三老四去。”说着身后出现两个少年,一胖一瘦,胖者李泰,廋者李恪。
“母后说男子汉不可豢养于深宫,否则会养成阴柔的性子,玉山上文有李师傅,武有牛将军,再有你这个滑头,说不定会有所长进。所以父皇就答应了。”
在听涛馆早就混熟了,云烨对李小三,李小四说:“阿恪,阿泰,我不知为你们出宫学习感到高兴还是感到悲哀。”
“云侯以为我兄弟不值得一教?”李泰还是那个不讨人喜欢的家伙。李恪就好多了,只是斜着眼睛看云烨不说话。
“有牛大将军做教习,念书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了,阿泰你一向喜好读书,又有天份,读书对你来说是一件简单而又有趣的事,甚至算得上是你最大的乐趣,但是,加上算学,恪物就没那么轻松了,更何况牛大将军管理书院的方法你大哥最清楚了。"
李承乾左右看看见牛大将军正在训斥长孙冲,就压低声音给两弟弟说:“牛魔王手下的日子惨不堪言,为兄在陇右军中死的心都有,千万,千万,不要被关禁闭,宁可挨揍也不关禁闭,这是为兄唯一可以告戒你们的。”
哥俩瞪大了眼睛,太子说的恐怖之极,边说边打摆子,似乎在回想陇右的日子。
在屠戮光河边的柳枝后,大队人马开始向玉山进发,云家的女眷昨日就去了封地,没她们拖累,一群杀才烟尘滚滚的杀向云家。
老牛破天荒的没骑马,和李纲坐在云烨的马车上饮酒,官路平坦,再加之云家的马车减震极佳,两老汉边喝边聊,不时拈起一片肚片,肝片放嘴里嚼,李纲闭目品尝连连点头称赞,
“这云府美食果然名不虚传,这下等食物经妙手烹调,反手间就成无上美味,牛侯果不欺我。”
“老李,这学问上的事情自然是你说了算,怎么教你老兄自有主意,老夫就不问了,只是陛下把全长安的祸害都塞到玉山,是何道理,你给小弟说道说道。”
“无它,废物利用尔,这些膏粱子弟在家中又不是长子嫡孙,向来不受各家重视,多是任其自生自灭。云侯与陛下的奏对老夫也有耳闻,第一问就问儒家有没有在陛下心中牢牢扎根,第二问为何贱百家而尊儒术?第三问就是儒家武装头脑,何人武装双手?这是一个聪明的小子,见儒家不可动摇,便以利相诱,在儒家织就的大网中觅得一线生机,老夫闻听此事连干三杯酒,杂乱无章的奏对居然隐藏一些小心思,使陛下不觉间落入彀中,少年心性能有此心计,不多见。你我玉山之行,既然受了皇命,自然没有敷衍的意图,不管他们是良才也罢,废物也好,落到你我手里,枯树老夫也会让他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