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烨怵然一惊,玄奘在这里?半年时间他居然才走到这里?
有侍女掀开门帘果然一个黑黑瘦瘦的和尚穿着破衲衣从门外进来,见到云烨也是一愣,顷刻间又恢复古井无波之态,单掌立于胸前宣称佛号:“无量寿佛,世事流转,不想在这荒原再次遇到云侯,贫僧不知是喜是悲。”
“大师是和尚哪来那么多的喜怒悲哀,他乡遇故人,只能是喜事,不知大师可饮一杯否?”
云烨笑吟吟的站起来迎客,毫不在意许敬宗狂使得眼色,他无非是不想让自己再陷入到玄奘事冇件当中去。
夜陀也站了起来,只是发青的印堂预示着他命不久矣,这到底是他背后的世家故意如此,还是真心为他好?那就不得而知了。
“玄奘大师是我在康国遇见的,他在打听天竺的路径,我有些好奇,恰逢我要来草原寻找云侯,所以就一起带过来,找他人问路,不如问云侯这个明白人为好。”
没有理会夜陀的废话,云烨再对玄奘说:“不知大师在遭遇了如此困苦之后,求佛之心是否依然如故?”
玄奘双手合十礼敬三宝:“贫僧曾经发下宏愿,不取到真经绝不回头,我心依然,我意如故。”
“大师佛法又有精进,可喜可贺。”传说中唐僧取经遭遇了九九八十一难,那是传说,云烨没有亲眼所见,所以有些不信,如今看到衣衫褴褛的玄奘,这才相信他是用生命走的这一遭。一瞬间云烨心底的龌龊,尽然一扫而空,道冇德和意志有传染效果,云烨现在就感到自己的有种说不上来的变化,心里安然了许多。
自己从到大唐直到现在,顺风顺水的路走的太多,哪怕有一些弯路,也被自己用先知先觉的条件一一躲过去,这说不上是好事,人的本质就是越挫越强,如劲松,如腊梅,相比玄奘这样的劲松,腊梅,自己还需要经历更多的风雨,才能长成参天大树,书院才能历万世而不衰。
扶着虚弱的玄奘坐下,云晔回头问夜陀:“有什么事就说吧,我的时间不多,大师的时间也不多,相信你的时间更加的紧张,想要什么就说,这是最后的机会。”
夜陀一时还不适应云烨的突然转变,刚才云晔就说过这话,以他的阅历当然看出云烨是言不由衷,没想到与玄奘一番交谈之后,他的气质居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句话重新说出来,也有了不同的意味。
他低头不语,管家把一张纸条交到他手里,他看过后把纸条塞进嘴里慢慢嚼烂,然后吞了下去。
“白玉京在何方,告诉我,你我两清,从此各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