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的大礼堂里至少能容纳千人,半圆形的穹顶,和回音壁式的墙壁设计,让整个礼堂里不需要高声说话,就能让最后一排的人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没有人知道皇帝会讲些什么,包括长孙都不知道,前来听课的人熙熙攘攘,朝中的大佬几乎是空群出动,但是谁的脸面都不给的元章,执意要将其中六百个座位分给学生,这六百个座位是按照三家书院的人数比例给的,这样一来,就让国子监和弘文馆无话可说。
长孙无忌坐在第一排的最中间,正在闭目养神,其实他是不愿意过来的,皇帝的讲话而已,没必要特意放下政务来听,但是褚遂良却再三的要求长孙无忌必须到场,皇帝的这一次授课,他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总感到皇帝嘴角似乎带着丝丝的嘲讽。
他是天下至尊,不管说什么,全天下的人都只能侧耳倾听,整整一个时辰的授课,绝对需要大量的话语来支撑,所谓言多必失,想从平日里惜语如金皇帝嘴里知道他的打算,这该是最好的时机。
云烨靠在柱子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他看到尉迟恭和程咬金联袂到来的时候,不由得想发笑,来听课没问题,但是他们两个穿上文士衣衫,怎么看怎么别扭,现在外面天寒地冻的手里拿把折扇,不知要要干什么。
所有的人都绕着他们两个走,长孙无忌忍耐了好久才没有出言训斥他们俩个,他如今掌管门下省,有监督百官衣冠的权利。
“我们兄弟离近点,等一会陛下讲到妙处,也好听的清楚明白。剩下的日子里就靠着陛下这次的讲话活人呢。必须听仔细了。”
尉迟恭说完这句话,就把褚遂良提溜起来放到后面,自己跨过椅子安稳的坐在长孙无忌身边,褚遂良刚要大声的喝骂,见后面的学生开始鱼贯入场,只好脸红脖子粗的坐了下来。程咬金嘿嘿笑着对褚遂良说:“黑炭头就是一个憨货。看谁都不服气,上一会差点把李道宗的眼睛打瞎,你不是不知道,忍忍,忍忍就好了。”
褚遂良哼了一声就扭过头,恨恨的看着尉迟恭的背影。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对尉迟恭说:“你想到前面来,就不能好好说话,非要把人家拎出去?都是年纪一大把的人,留点颜面不好吗?”
尉迟恭呲着自己的大白牙笑着说:“下一回。下一回一定讲道理。”
听了尉迟恭的无赖话,长孙无忌又闭上眼睛养神,今天这里的氛围让他非常的不安,他总觉得今天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
两个青衣小帽的书院小吏,抬着一个硕大的牌子走了出来,这是一块可以移动的黑板,上面用白粉写着,大唐皇帝陛下李世民专场演说。
长孙无忌大怒。将皇帝的名讳直接说出来,这是大不敬!才站起来。坐在他身边的杜如晦就拉住他说:“别发火,看仔细了,那行字可是陛下亲手写的,没人不遵守规矩。”
长孙无忌仔细看了两遍之后,这才肯定这行字就是出自皇帝的手笔,不由得烦躁的问杜如晦:“陛下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