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都是在豆沙关杀过人的,也抓捕过强盗,对强盗的性子非常的熟悉,此刻面临被包围的境地居然丝毫不见慌张,因为他们已经被武装到了牙齿。
腰间挎着横刀,背上背着猎弓,箭囊就在伸手可及之处,短小的解手刀就插在小腿上,只有头上没有盔甲,清一色的绑着一条白色的丝带,这是为了在夜晚好辨认。
早在第一批牛皮过来的时候,云峥就用牛皮交换了这八幅皮甲,又为自己定做了一套小一点的皮甲 ,原来是为抵抗吐蕃人做的准备,没想到如今用上了。
大门打开之后,门外黑乎乎的,一个人都没有,苍耳身上裹着麻衣,赶着骡车第一个出了驿站,三辆骡车,一辆牛车,悄无声息的走在松软的沙地上,头上只有一轮清冷的月光照在大地上,似乎云峥多虑了,一个强盗都没有。
马车走到月亮地里,才有一个提着刀子的汉子嘎嘎笑着走了出来,这家伙的胳膊刚刚抬起来,云铮就猜想这家会是不是要喊打劫时候的切口,抬手就扣动了弩箭,俩丈远的地方,云峥又是往胸腹这些面积大的地方射击,自然没有射不中的,切口没有喊出来,一声惨叫就已经传了过来,这家伙半跪在地上想要把弩箭拔出来。
苍耳这个憨厚的农夫,这个时候变得嗜血无比,从骡车上举着给牲口铡草的大铡刀跳了起来,抡圆了狠狠地一刀就砍了下来,只听到半声哀鸣,铡刀就从这家伙的肩膀上一直劈到腰上。
血液在月光下看起来是粉色的,飙的老高,苍耳的麻衣顷刻间就染上了一层血迹,面颊上也有,他若无其事的擦一把脸上的血,拖着这个汉子差点被砍成两半的身体扔到路边的泥坑里。然后朝着黑暗的地方嘿嘿一笑,又回到了骡车上。
捕快吃惊的看着旁边的云峥,没有警告,没有呵斥,一句话不说就开始血腥的杀戮,难道说这也是一位官员能够干的出来的?
“别看我,我早就说了我不是好人,谁敢挡路,我就杀谁。”
四周安静极了,云峥能听到那些沉重的喘息声,他们在犹豫,不知道能犹豫多长时间,不过按照一般宋人犹豫的时间来看,很可能会是永远。
“娃子!狂的没边了!”一个标准的关中腔从竹林里传了出来,随即一个人分开竹林,大喇喇的站在竹林边上,腰里的刀子并没有抽出来。
云峥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护在胸腹间的双臂,以及随时做好逃跑准备的双腿,放下手里的燕翅弩说:”秦凤路?那位经略相公门下?”
“某出自青涧城!”那个关中汉子骄傲的拍了一把胸口,非常的得意。
“种世衡门下的一个逃卒而已,也罢,看在你抵御元昊多年,给你三百文的价格。”云峥说了一个数字后,就不再多说,但是骡车里的甲士却一个接一个的下了车,那个壮汉的脸色大变,拱手道:“衙内说话算数?”
“关中汉子十五岁就做爹了,几贯钱的事情,谁会看在眼里。”说着话就从骡车里拿出一个布口袋,随手抛到这家伙的脚下。
那个汉子捡起布袋,朝里面瞅了一眼,立刻将麻布袋子拴在腰间,月光下的一张白脸迅速的变成了红脸,拱手道:“衙内少待,且看我西军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