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了后屋,倒热水洗了手,擦了擦尚还发冷的双手和脸颊。
再出来时,张小七已经坐在她家饭桌长凳上,她低着头,专注的思考什么。
于若菊走回去,在她身侧坐下,却发现她看向自己腰间的香包。
“呀,若菊,我记得你不喜欢这个啊,才买的,”张小七歪头看她,揶揄打趣问:“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买的。”
于若菊心微微一悬,随后又觉没什么可忐忑不安的,遂淡淡回了句:“买很久了,没什么好说的。”
“是吗?”张小七笑的不可置否。
她侧头,脸上挂着新奇的笑意:“你真准备接受尉迟文了?”
于若菊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避重就轻回:“我们在一起吃了饭。”
——她本来就不热衷于和朋友分享感情生活。
也向来如此,包括前任牛平安,他主动要求请她朋友一块出去玩,张小七才就此知晓了他们的事情。
于若菊本身不是多嘴之人,更别说四处倾诉自己心底的想法。
而且从之前的王伯口中不难得知,张小七这姑娘或许心大,嘴巴也不严实。现在她正处在对抗拆迁的节骨眼上,她并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她和尉迟文的关系,怕带来不必要的质疑和麻烦。
“就吃了饭?”张小七笑容更深,摆明不相信。
于若菊知道自己将要撒谎,可她声线相对稳定:“他请我吃饭。”
张小七指腹在香包上摩挲:“吃饭还特意买了香包——”她举起尉迟文那一张:“你是为了他才买的吧。”
“没错。”于若菊坦白,但她并不加原因,有时解释反倒像一种欲盖弥彰。
“所以你真的接受他了?”张小七的追问潜藏着几分咄咄逼人:“你们俩现在感情看起来非常好啊。”
于若菊平静地看着她:“我不讨厌他。”
“嗯……是啊,”张小七把微单还回去:“谁会讨厌尉迟大人那样的人呢。”
她隐隐约约的挖苦,让于若菊胸中升腾出一些不舒服。
但她没有辩驳,当务之急,是把守住她已经和尉迟文的事。
她在张小七面前所表现的态度,故意表现的不在意,这样后者也不会给她带来多大影响。
更何况现在村里的人,明里暗里都认为她和尉迟文之间有什么特殊关系。
人们都爱相信自己想看到的,那他们就这么认为好了。
见她神色冷淡,张小七咧嘴一笑,在她背上敲打了一下:“你别这么严肃嘛,就算你真和那种大人物在一起了,我还是更希望你是因为真的爱他。”
这话倒是把于若菊逗乐了,她反问:“我不能为了他的权势和他在一起么。”
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张小七一愣:“你不像这种人啊,再说了,我总觉得像他那样的很难有真心的,怕你吃亏,我宁愿你找个老实稳妥一点的男人。”
“小七,或许我们从来都没有真正交心过,”于若菊忽然叫她的名字,把香包收回手里:“不止你我。”
“什么意思?”张小七真没弄明白。
“你爹前天来我家,在一群人面前,明说了尉迟文喜欢我的事情,”于若菊沉声:“但过去我和牛平安,他们怕是到我们成婚前都不知情。”
张小七一脸恍然大悟:“若菊你会不会太敏感啦,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很有意思才跟娘讲的啊,你想想,我们这样的人居然会被尉迟大人看上,还那样紧追不舍,又不用什么手段,不是很特别吗?”
于若菊不再多言,她想起了张小七背后所用在她身上的“命好”——这个形容。
她唇角扯出一个清淡的笑:“你一开始已经就已经认为我是命了,不是吗。”
“尉迟文,有权有钱。”
“我,被他看上的好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