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母回头瞧他俩,也劝:“几个烧饼而已,客气什么。”
于若菊没再推辞,双手接过,往外面走。
医馆外面,摆着一排栅栏,那些缠绕的藤蔓还未见动静,但上面的白色小花,已经争先恐后地张开了瓣。
许多人都坐在这里歇脚,有不语犯愁的,也有高谈阔论的。
于若菊咬着烧饼,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休息。
一个女人突兀出现在这,不少男人都止了声,抬头瞟她。
气温有些冷,于若菊缓缓呵出一团白雾,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而后望向远方。
“味道怎么样?”
倏然,耳边浮出男人的声音,似曾相识的问话。
心跳陡增,于若菊惊慌地侧目,看清来人后,她眼底的仓皇,才一点点平息下去。
是王忠。
心头发苦,又有些自嘲。
本来就不是尉迟文的声音啊。
她这些剧烈的反应又是缘从何起?
留意到女人的神态,王忠问:“你怕我?”
“没有。”于若菊敛目。
“我也在想,我长得应该没这么可怕。”王忠转过头,也看向别的方向。
于若菊不再说话。
静悄悄并排站了会。
“你……”
“你……”
吃人嘴软,于若菊不太好冷着他,准备随便聊点什么,把这吃东西的当口熬过去。
不料王忠碰巧也开了口。
他笑:“你先说吧。”
于若菊垂手:“你和他怎么样了?”
王忠回:“张小七?”
“嗯。”
王忠说:“没再见面。”
于若菊颔首,不再多问。
王忠见她沉默,颇觉这女人与众不同:“你不好奇?”
“嗯。”于若菊承认。
王忠唇边里溢出一声笑,他真以为她会接着往下问。
再无对话。
于若菊吃完烧饼。
男人看她:“你明天会来吗?”
于若菊看他一眼,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复:“不确定。”
“好,早点回去。”
于若菊停在回廊口:“我嫌进去说一声再走。”
“不用了,”到底在官府混了些年月,王忠察颜辨色的本领了得:“你身子不好,回去休息。”
于若菊一怔,答应:“好,再见。”
正要走,王忠再次喊住她:“于若菊。”
她回过头,发丝在细微的风里飘扬。
王忠径直走过去,停到她身边,他步伐是快的,可不见一点喘:“你信命吗?”
于若菊皱眉,不解。
“今早在这看到你的瞬间,我想到了我们第一次碰面的时候,”男人的语调一如既往清晰稳定,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我觉得你就是佛祖赐予我的那个人。”
……
第二天,尉迟文如约来到哈密商会的总部。
一整天,他心不在焉,手札上那些整齐清楚的字,全都成了鬼画符,一个都认不得,看不进去。
他不时站起来,想让人带他去找于若菊。
也不知道真见到了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但就是想看到她。
但他忍住了,因为那女人也没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