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迦偏偏非要铁心源跟他去城外的那片芦苇丛。
芦苇丛里的水早就冻得硬邦邦的,芦苇也早就没了秋日的枯黄色,变得白了吧唧的,被风一吹还能发出阵阵鬼啸毫无美感可言。
铁心源就不信,两个冻得如同棒槌一般流着鼻涕的人能商谈出什么重要的东西来。
还是那座栈桥,栈桥被寒冰冻得很结实,踩在上面连吱呀声都没了,更是少了几分韵味。
“在西域你想找到江南的风韵,恐怕很难。”
把自己裹成一个肉球的铁心源艰难的坐在蒲团上,对同样裹成肉球的撒迦抱怨道。
撒迦从厚重的裘皮衣衫里露出一颗光头,张嘴笑道:“老衲已经是孤魂野鬼,多晒晒太阳总是有好处的。
别看了,距离我们最近的人也在百丈之外,你的侍卫已经检查过这里每一寸土地。”
“一个金瓶掣签至于让你如此慎重吗?我已经答应帮你雕刻金瓶,也答应帮你们站台,在你们选出自己的继任者之时确认他的身份,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撒迦探出一根手指指着天空道:“首先,老衲要说人死了,就真的死了,没有什么转世重生的说法。”
铁心源从怀里摸出一个酒壶喝了一口酒道:“你可以对外不这样说,我能理解。”
“因此,老衲要弄出一个极为隆重,极为繁复,极为神秘的仪式来让世人相信,大王不反对吧?”
“这个做法不错,别人就算是不信,面对你弄出来的宏大场面,也不是一句话就能推翻的,想要推翻你们让权力永远在自己人手里流传的根本,就必须先剥开你们为了掩饰真相而设置的那一千重迷雾。”
“懦民一千次怀疑,也比不上大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撒迦认真的道。
铁心源笑道:“怪不得你非要让我来这里,原来非要我应承发誓,帮你们保守秘密。”
撒迦认真的瞅着铁心源道:“知道真相的僧人最后都会死去……”
铁心源大笑道:“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一定需要我的帮助,你这个老和尚恐怕连我都想弄死。
放心吧,除了我儿子,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撒迦点点头道:“每一任哈密王都应该是大雷音寺的护教法王。”
铁心源叹息一声道:“也罢,每一任大雷音寺的活佛都应该是哈密国的国师。”
“护教法王对大雷音寺有保护之责。”
“哈密国师永世不得背叛,伤害哈密王。”
“护教法王对大雷音寺没有指挥权。”
“哈密国师自然也没有参与哈密国政的权力。”
“我们是盟友!”
“我们是盟友!”
“万世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