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雁晚秋本来还有点气,闻言立时瞪大眼,小心翼翼问我:“你也有病?你,你得了什么病啊?”

我一指额角,说:“这里坏了。”

雁晚秋满是不可思议,消化了片刻才道:“你脑子坏了?”

我点点头:“医生说有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

这也不算骗她,通感症这种东西,说得难听些就是大脑的感知系统出了错,简称“脑子有病”。

雁晚秋无限同情地看着我:“那还是你比较惨。我只是没有了腿,你可是没有了脑子啊。”

我:“…”

我刚想提醒她,我只是脑子坏了但我不是智障,抢救室大门在这时打开了,我下意识回头看去,就见雁空山喘着粗气,谢过什么人后急急走了进来。

心情值只有四十几,还那么蓝。他看上去一副随时随地要生气的样子。

我忐忑地从椅子上站起身,识相退到一边,让他查看雁晚秋的情况。

他风一样地从我面前擦过,就像一只穿过雨脚的飞燕。

“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他俯下身,轻柔地抚摸雁晚秋柔软的发顶。

他高大的身躯将床上的小女孩完全罩了起来,和他一对比,床都好像没那么宽敞了。

“没有啦,我很好,阿山你不用担心。”

“那我就在这里,你有任何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我。”

“嗯,我知道的。”

雁空山压低身子,似乎是亲吻了下雁晚秋的额头。随后他直起身,转身看向了我。

我霎时浑身紧绷起来,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这是…要,要找我算账了吗?

我垂下眼,有些害怕与他对视:“对不…”

“起”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雁空山展臂抱住了我,用力地环住我的腰和肩膀,将我完全“揉”进了他的怀里。

他一声招呼没打,以致我被抱住的姿势有些奇怪。双手攥在胸口,捏紧毯子的边角,因为这个紧致的拥抱,能清晰感受到两颗心脏的跳动。

鼻端是淡淡烟草的气息,隔着薄薄几层布料,雁空山灼热到有些烫人的体温传递过来,迅速温暖了我有些僵冷的身躯。

耳边传来极轻的叹息,似乎到这会儿他才真正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为什么只是一个拥抱,我都能像喝了酒一样整个脑袋都开始晕乎乎的?

就算我脑子再不好,也能感觉出这个拥抱的古怪之处——它超出了一个普通朋友应该给予的范围。

可是…现在气氛太好,这个拥抱又太让人上瘾,我实在不想打断啊。

“啊!”

奈何我不打断,别人也要来打断。

孙蕊终于办好手续,走近了看到我和雁空山抱成一团,一声惊呼脱口而出。

雁空山随着这声惊呼松开了怀抱,我心里惋惜着,感到一只厚实地大掌抚过我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