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是他给,这是我给的。”
那只可怜的红包被我们推来推去,一会儿到我面前,一会儿到阿公面前,谁也不要它。
这样你来我往车轱辘也不是办法,最后我大喝一声,道:“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阿公动作一顿,只好勉为其难收下红包,然后开心地数了起来。
晚上施工队负责人过来看过房子,定下时间,说明天就能开工,工期不多不少,正好十天。
阿公心疼地问多少钱,对方笑笑道:“余总会安排的。”
几年不见,看来我爸又升职了,都能被人称“总”了。
怕弄得到处都是灰尘,阿公和我忙活了一晚上,把能收的东西收起来,能罩的家具全都罩上了桌布,连床上用品都收进了柜子。
第二天一早,我拖着行李箱,送阿公去到隔壁张叔家,姑婆没多久也拖着箱子来了。旅行团集合点在飞机场,张叔的儿子会负责将他们四个老人家送过去。
姑婆到底不放心我,最后还是把小动物寄养到了宠物店,只留给我一把钥匙。
一行人上车后,我挥着手和他们告别,要他们记得打电话回来。
阿公不忘叮嘱要我注意安全,又要我煮东西小心煤气,当我八岁小孩一样。
下午施工队准时来了,人不多,只有四个,材料倒不少,堆了满院子。
我和施工队负责人互留了手机号,让他有事联系我,完了骑着小龟王背着简单的行李去了姑婆堂。
昨天晚上我给雁空山发了信息,和他说明了情况,往后十天我就要住在姑婆堂了,让他早上不必等我一起走。
“晚上呢?”他问。
你是不是想我了?
我看着那行字久久,不行,删掉。
“晚上我吃过晚饭就来。”
过了会儿,手机震颤,雁空山又发来信息。
“知道了。”
姑婆堂位置其实很好,离南普街更近,而且后面就是座郁郁葱葱的小山,白天都非常静,更不要说晚上了。
姑婆堂其实也不叫姑婆堂,姑婆堂只是外人给它的昵称。它有大名,门头牌匾上写了,叫“冰清玉洁堂”。
红墙绿瓦的表面大半爬满爬山虎,建筑很深,外头太阳高照,里面不用空调都凉丝丝的。
一楼都是特别大的拱窗,姑婆的房间在二楼,走廊的尽头,外头有个大阳台,举目就是山。
这环境没得说了。夜晚来临前,我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想法。
老式窗户有个毛病,玻璃与木框间留着一条缝隙,每当风吹过窗户,按照风力强度,会发出“哐哐”的声音。
二楼洗手间在走廊另一头,走廊灯的开关也是。我晚上尿急,就只好打上手电,就着楼下的“哐哐”声摸黑去上厕所。
走在老旧的木地板上,脚下不时还“吱呀”一声,叫人大晚上的心里毛毛的。
到这会儿我才懂为什么姑婆之前说要是我不怕的话就过来住。
这的确很考验人的勇气。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