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心下了然,自己又得来背锅了。
他欠了欠身,说道:“陛下让奴才传话的,奴才给忘了……是奴才的错,请陛下责罚!”
他说着,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
能在官场混的有几个不是人精?能看不出景宣帝是在故意刁难苏承?
若连赢两场的是秦江,景宣帝屁都不会放一个。
咳咳,过分了,不可对陛下如此大不敬,哪怕是在心里……
不过话又说回来,景宣帝这事儿干得真不漂亮。
苏承是秦沧阑的亲儿子,本就有资格继承一切,却被别人冒名顶替了二十年。
他流落民间,磕磕绊绊长大已经够惨了,如今还要通过这种不公平的方式来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好不容易赢了吧,景宣帝又来了这么一出。
一些中立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官员也有点儿看不过去了。
这苏承是真惨呐,太惨了。
可他们又能怎么着呢?与景宣帝对着干吗?
有些事他们是能争取的,有些事却不能。
景宣帝也一样,有些事他能耍无赖,有些事不可以。
这世上,没有谁能完完全全地一意孤行,就看谁先抓住那个巧妙的平衡。
景宣帝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拨了拨茶叶,问道:“结果出来了吗?”
福公公忙差人去问。
不多时,小太监回来了,将兵法考试的结果说了。
景宣帝怀疑听错了:“你再说一遍,谁的考卷更优秀?”
小太监哆嗦了一下:“苏、苏承……”
见皇帝一脸阴郁,他也不知自己哪儿错了,只得胡乱揣测改口,“秦彻!是秦彻的考卷更优秀!”
他一连说了两个秦彻,看来的确不是秦江。
而此时,被放在地上的秦江也悠悠转醒了。
他醒来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苏承在兵法考试中赢了自己,他气血翻涌,两眼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此番是由兵部与翰林院共同阅卷,再交由三公对其结果进行审核,其重视程度与严谨度比科举也不差了。
不仅如此,卫廷还大摇大摆地去坐了镇。
自然不是景宣帝让他去的,他脸皮这么厚,众人撵不走而已。
景宣帝仍是不愿相信,让人将二人的考卷拿了过来。
他扫了一眼考卷上的名字,立马就要痛骂是不是弄错了,毕竟苏承那斗大又笨拙的字,与秦江的字迹一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怎么可能是他赢?
此次试题是景宣帝亲自所出,并非死记硬背地默写各类兵书,而是针对一场以少敌多的水师战役各抒己见。
己方水师一千,战船二十艘,敌军水师一万,战船二百艘。
他们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天亮敌军便会攻占岛屿。
岛屿三面峭壁,是天然阻绝敌军的屏障,唯有东面能够顺利上岸。
秦江给出了两个策略。
第一个是死守东岸,利用地形的优势将敌军阻击在水域之上,并利用狼烟向附近的水师请求增援。
附近的水师最快抵达需要两日,而秦江列阵的各类防守举措足以支撑三到五日。
可以说是非常成功的防守了。
他的第二个策略是牺牲三成的兵力与船只突围,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撤离。
他连如排兵、如何布阵、如何突袭,描述得一清二楚。
如果非要强行突围,这确实是伤亡最小的打法。
景宣帝很满意,不愧是在秦家军里待了二十年的,思路很清晰,兵法运用十分成熟。
再看苏承的考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