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贵妃也道,“说来,三姐今早起来,穿的衣服可也不多的,不知养娘可能有这份心思给添些衣裳
其实,说一千道一万的,说到底都是为了找个告辞的借口,这一点,皇帝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他略带感激,同时也是略有些满意地冲两都点了点头,孙贵妃和何惠妃也就起身告辞,把焦昭仪留给了皇帝。
从亭子里出来,还要走一段路才能上轿。何惠妃见了这雪中琼林的美景,有些走不动路了,孙贵妃也是兴致勃勃的,“走,咱们从这儿穿林子出去,那儿上轿
两便亲密地把着手臂,走了皑皑的雪地里,何惠妃呵出了一口白气,走了几步路,忽然笑了起来。孙贵妃道,“笑什么?”
“笑她呀何惠妃没有指名是谁,只是漫不经心地道,“这会儿只怕是都要美上天了吧
“这话……”孙贵妃想了想,也笑了,“说的是谁,可不知道了,觉得说谁都对
何惠妃免不得扑哧一笑,“就贫嘴……可别歪派啊,另那两个美上天的,可得罪不起
“谁又会到处乱传了呢?”孙贵妃白了何惠妃一眼,“再说,家正得意呢,们两个失意的,难道就不许酸上两句么?谁心胸这么狭窄,连一两句话都不让说了?”
何惠妃也翘了翘嘴角,“可别想再从嘴里骗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
徐循本身位分还不如贵妃呢,哪有资格阻止家说话?孙贵妃摆明了是酸皇后呢。何惠妃却是看破了不愿跟着说,孙贵妃也没生气,她忽然叹了口气,淡淡地道,“其实吧,也挺羡慕她们的……不说是男是女,起码有个盼头不是?这几个月,心里总归都是好过的
“心里就不好过了?”何惠妃便反问道,“若是连都不好过,咱们底下的妹妹们,谁还能活着呢?岂不都难过死了
孙贵妃望了何惠妃一眼,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何惠妃看了她的表情,也不禁叹了口气,她收敛了自己多少有些过分戒备的表情,叹道,“等着瞧吧,要是都生的男孩,好戏才刚开台呢……其实就是现,谁不是睁大眼睛看着呢?就纳闷了,这产婆的事,清宁宫竟不出来说句话?”
“还早呢孙贵妃心不焉地说了一句,“现就给划过去,还嫌太早了点……再说,说不定也是想看看
她有句话没说:恐怕,清宁宫那里也是想看看坤宁宫真正的为和心胸。当然,也不乏是有考验一下永安宫的想法。
何惠妃自己却也是体会到了这一点,她长出一口气,“倒也是,有清宁宫那镇着,出不了什么大乱子的
“这可难说了孙贵妃幽幽地道,“不都有说法吗,妄作小……真正聪明的,这辈子就是坏可不也就是坏上那么一次、两次的?能够坏到点儿那也够了
这时候不坏,什么时候坏?嫡长有个年纪相近的兄弟,平白就给皇位生出了多少变数?以皇后和皇帝的关系,这一次恐怕都是她最后一次生育了。若生的是儿子又夭折了,可没有第二个嫡子给她撑腰。要说从前的大度,那都是该当的,大度了对她有好处,不大度对她没坏处,真正聪明的就懂得约束自己,不纵情恣意地坏了大事。可现,现不坏,什么时候坏?
“永安宫这下确实是为难了何惠妃也叹了口气,“不过,小循心里也明白着呢,就不知是打什么主意了
“她宫外有娘家呀孙贵妃随口道,“从外地物色些产婆来也不是不行,若是依,干脆京城的是一个也别用了。全用这样的省心——”
她有了一丝幸灾乐祸,“只看她有没有这个决心了
这么做,不等于是和皇后翻脸吗?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徐循能不能走到这一步,把从前经营起来和皇后的关系一概抛弃,除了她自己,那可就谁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