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问我,我也是不知道。”徐循这回倒也说的是实话,她都和太后推辞了管宫的差事,要还不断派人出去打听消息,那未免也就太事儿了。被老人家知道了,也难免落下个不好的印象。“我现在是躲麻烦还来不及呢,再说,也是一心都扑到点点身上了。外头怎么回事,真不知道。”
“大哥不是常来看点点么,也没问啊?”何仙仙八卦兮兮。“到底是在瞒什么呢,搞成这样——难道皇后都没半点察觉?”
长宁宫的行事,说来确实是很有疑点,虽然现在确定是有孕了,但也同时放出了此胎不稳的风声。封宫养胎,也算是理所当然,这没什么值得诟病的地方,但问题就在于长宁宫把南医婆退回去了,用的也不是现在当红的刘太医,一直固执地使用本来地位已经是岌岌可危的周太医……
这南医婆是能随便退的吗?人家那是清宁宫打发过去的,以前徐循怀孕的时候,南医婆一过来,她都觉得心里有底多了——有南医婆在身边,冲太后递话都方便,要有人欺负她了,直接冲超级大领导吹耳旁风都行的。换句话说,你要是心里没鬼,这么一枚护身符,要你退都还舍不得呢。
可人家长宁宫就退了,退了第二天,皇帝就过去清宁宫请安了……然后,清宁宫那边居然也就没了动静。
这就给了人遐思无限的空间了,何仙仙来找徐循,也不是说就想得到什么j□j消息,她就是想和徐循一起分析、猜测的,这一点,徐循也看得出来。
但徐循偏偏就不乐意猜,这和她在太后那里不把话说透是一个道理。有些事,你可以暗示,她可以会意,大家可以心照不宣,但谁捅破了窗户纸,那就有点太露骨了。就不说孙贵妃知道了心底怎么想吧,徐循也觉得这么背后道人短长有点没意思,反正不管是有问题还是没问题,不管这问题到底是什么,那也影响不了何仙仙和徐循带小孩不是?
真要着急上火的,那应该是皇后才对,现在连坤宁宫都没声儿呢,她们在背后议论得热火朝天了,要是被人传出去,那多不好。
“你管那么多干嘛。”她便白何仙仙,“这就不是你该管的事儿,你自己宫里闹清楚了吗?”
女人多了,彼此倾轧、彼此说小话,金枝欲孽的事儿哪处能少得了。和徐循这样得宠的,有子女的,生活还算是有个重心。赵昭容这种经年累月不能承宠,又没个子女傍身的,那就是会走路的是非,有她在,咸阳宫哪里能消停得了?就上次何仙仙过来给连载到的进度,青儿、紫儿貌似是忍够了,正联合刘美人一道大战赵昭容,赵昭容又拉焦昭仪一起抗衡,活脱脱一出四国大战。
“就让她们闹呗,热闹点也有事做。大面上别给我丢人那就行了。”何仙仙有些不屑,“这么闹闹也好,免得啊,长夜漫漫,黄豆拣完了,就该惦记着养宦官了。”
拣豆那是很有名的寡妇娱乐,大晚上,谁家都是天伦之乐,寡妇没人说话啊,一盘黄豆一盘黑豆混在一起,拣完了又抓一把,就这么打发无聊的日子。何仙仙这样讲,有点太刻薄了,徐循扑哧一声,笑道,“去你的,这又不是村子里,无聊了不会看书下棋啊?我劝你还是管管,后院里太闹腾了到底也是不像话。”
“说起来,”何仙仙哦了一声,“我就说你最近怎么也无心管外头的事呢——课又加了不少吧?你身边的李嬷嬷不是教坊司出身的么,这几个月,肯定没少给你布置功课。”
虽说已经是身居高位,但徐循也不能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吧,身为妃嫔,精益求精不断寻求进取,那是她应该有的态度。尤其点点大,为了生她徐循下面还挨了一剪刀,不勤加练习的话,她都感觉有点没脸见皇帝。在月子里时候那是不能练,出了月子以后,她跟着李嬷嬷,连侧手翻都给捡起来了——生了孩子,肚皮是松弛了点,不加点功课,就这么胖胖的,徐循自己都觉得不想照镜子。
毕竟是年轻,这么几个月下来,她奶也褪了,胸也小些,赘肉也下去了。生产带来的负面影响消除,正面影响倒是留了下来:整个人更慈爱、更妩媚、更圆润了点。至于私处么,伤口拆线了以后,愈合得很好,以李嬷嬷的秘方来锻炼,自我感觉也是没受到多少的影响……
她微微红了脸,却也没矫情的否认,而是道,“你不也练的呢吗?——当时练了多久?”
“狗尾巴小啊,”何仙仙道,“我月子里还受风生病了,一直在休养,也没怎么锻炼。反正在南京住了那么久,上来的时候基本也差不多都好了。说起来,你天癸还没来吧?”
生产过后,按例是等天癸来了一次,才把牌子放回盘内,重新开始侍寝的。妃嫔不哺乳,也是这个道理,不然,哺乳期内基本都是没法生育,这也有悖于她们的职责。
“还没呢。”徐循摇了摇头,“大哥过来的时候,多数都是看看点点,然后就回去了。有时候也把小吴美人她们给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