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陆少珩的口中飞快地蹦出了三个字,冷冷的,不带感情,仿佛此时抵在他身后的是一把枪。
陈濯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陆少珩用自以为自然,实则更加僵硬的语调再次重复了一遍:“陈濯,我要爱你。”
伴随着这句话重重砸在陈濯胸口的,是一连串水渍,陆少珩的眉头高高拢起,嘴唇抿得死紧,下颌线紧紧抻着,这是一个严肃到甚至是有些冷硬的表情,却满脸都是泪。
一辆电瓶车亮着可以和太阳比肩的大灯路过,给陆少珩的轮廓镀上了一层光,使他周身的无机质感愈发强烈。
原来石头也是会流眼泪的吗?
陆少珩没有察觉到自己哭了,他想被吓到了似的,讷讷地松开了陈濯,茫然地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不知这模糊了双眼的泪水,究竟来自哪里。
陆少珩的这几滴眼泪,堪比致命的强酸,把陈濯的心烧出一个焦黑的大洞,疼得他几乎蜷缩起来。
将近十年的时间,他和陆少珩起过无数次矛盾龃龉,事实证明,不管陆少珩再任性无情无理取闹,陈濯从来不能对他狠得下心。
哪怕是一次。
陈濯伸出手,忙不迭地把他刚刚亲手推出去的人抱回怀里。他抬起他的脸,垂眸注视着他,一点一点,耐心地把他的泪水吻掉,“别哭了。”
“别哭,我还能等,我不逼你。”陈濯抱紧陆少珩,一个轻柔的吻印在他的眼角,顺着湿漉漉的泪痕一路向下,最后回到了他的唇上,濡湿了颤抖的唇瓣。
他抵住陆少珩的额头,呼吸在二人的唇间交融,再次彻底向他宣告投降:“只要别让我再找不到你,等多久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