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吧……”苏清雉很虚弱地翻了个白眼,翻得眼睛酸痛,他想方致远这人真是嘴贱,他都这样了,方致远还要来给他找不痛快。
方致远不甘心,他觉得这样的苏清雉很新奇,干脆抽出一张椅子在苏清雉床边坐下来。
“你就是哭过了,你很难过?”他不依不挠地,非要让苏清雉承认莫须有的事。
苏清雉别过脸,“废话……你身上中那么多枪,你不疼?人的泪腺、和痛觉是相连的。”
他不知道自己的脸到底有多难看,难看到连方致远都一眼断定他很难过。
其实他倒没有哭过,真的没哭过,只是太难受太委屈了,所以才显得很狼狈。可是他不会承认,不论得到的是怜悯亦或是嘲笑,他都不需要。
他是强大的、是无所不能的苏清雉,他才不会被这种事轻易打倒。
他盯着窗外疯狂下坠的雨线,轻轻开口:“没想到啊,从前假惺惺跟我好的人那么多,结果杜仁简一死,来看我的居然是你。”
方致远无所谓道:“踩低捧高,这就是现实。”
“我说的是你……”苏清雉轻轻哼了声,“你是最讨厌我的那个,竟然还会来……”
方致远的眼镜有些反光,镜片后头满是深不可测,“我不一样,我是共产党……我们共产党人可没有踩高捧低的。”
苏清雉又翻了个白眼,没再说话。
方致远见他沉默,便扶着眼镜,探究地看了他半晌,而后突然开口,“耀中兄,你怎么不问问‘旭夫’怎么样了?”
“旭夫”。
轻飘飘两个字,让他心脏几不可查地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