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够对对方掀开面纱的地步。
“我随便问问,你如果不愿意……”
“是我爸爸。”江旸说。
林煦噤了声,静静地听着。
“之前给你说过我和他们闹翻了,大学四年没回去过,毕业后的关系缓和了一些,但性取向这个话题一直是禁区,我们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谁都不提。”
江旸的情绪不高,声音低低的,像大提琴的质感,随着他缓慢的语速,代入感很强,林煦一下子就能感受到他低落、复杂的情绪。
“前几天我妈和我发了好些女孩子的照片,让我有空见面,我说没时间。早上她打电话来,说有一个女孩子和我是同城,已经帮我约好了见面,让我中午去见。”
“……所以我在电话里和她吵起来了,”江旸无奈地笑了笑,“抱歉,吵到你了。”
林煦看着他挤出来的笑脸,心脏涌来一阵阵绵密的抽疼,“江旸……”
“我是不在乎的,我既然当初选择说明这件事,就做好了他们不理解、不接受的准备。但让我不能接受的是,他们觉得我有病。”
林煦一怔,显然也没想到这个。
“同性恋自古就有,以前叫断袖、龙阳,凭什么到我这里就被说成有病?”江旸挺平淡的,注视着林煦,“我可以理解他们不接受,但是接受不了他们说我有病。学长,你明白吗?”
林煦咽了咽,尾音藏着不易察觉的轻颤,“……我明白。”
同性相吸这个点没有办法用科学和理智来解释,人是最复杂的动物,并非随波逐流才叫正常,逆流而行也称不上勇者,自己的选择,无关对错、只为本心。
江旸平静的样子让林煦特别心疼,他看出了青年的受伤和难过,甚至能够想象他父母说了多伤人的话才会让江旸在客厅里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