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嘈杂的声音终于消停了,他的目光涣散、看到了泛着森冷绿光的地府之门,看到了父母冲他笑,向他伸出手。
如果不是杨小凌想道歉,撞破了浸泡在血水中的他,现在早就没有林煦这个人了。
听不到郭舒乐这句不咸不淡、毫无诚意的道歉,林煦只觉得可笑。
他凭什么?又有什么脸来说?
对不起,是最无力、苍白的三个字。
它抚慰不了伤口、改变不了事实,它存在的作用只是为了给施暴者自己一点心理安慰。
郭舒乐没有经历他的一切,事不关己,永远只会站在制高点看着林煦哀伤痛苦、陷入往事无法自拔。
林煦的太阳穴抽痛,情绪处于崩溃的边缘,身上冒着冷汗,甚至扶着墙才能站稳,呼吸急促。
他一向是冷清俊逸的,早已溃烂的心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外界的事物,所以面对别人像是一位不染纤尘的谪仙,嘴角会噙着淡淡的浅笑,通透却黯淡眼眸不轻不重地掠过一切。
林煦的情绪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浓烈过,尘封在心底的憎和怨、痛和厌在面对郭舒乐虚伪的面孔前无法控制地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