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雁秋一出房门,便发觉今夜十二连环峰与往常两样,只见满山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再一凝神静听,欢笑行令之声,不时遥传入耳。
罗雁秋轻唉一声,转身走进房去。
他这时下了个最大的决定,将孩子包扎起来,背在背上,便直向十二连环峰的主峰奔去。
这时雪山派总坛的大厅之中,正是兴高采烈,共庆开坛十四周年纪念,各分堂舵稍有点地位之人,差不多均已到齐,西域喇嘛也有不少在座,像这样热闹盛大场面,实属罕见。
就在众人俱皆兴致勃勃之际,忽然大厅之中,飘然进来一人,众人仔细一看,不由为之一愕。
因为,倜傥不群的罗雁秋,谁会想到今日竟落得这般狼狈不堪?
只见他蓬头垢面,衣衫褴楼,乌黑的血渍在衣衫上结了厚厚的疤,穿于肋间的两条铁链,垂挂胸前,两条链尾却分握在他两只手内,他无声无息地闯进厅来,错非在座之人有大半人都认识他,否则,不被疑为魅鬼才怪。
他慢步踱于厅心,哈哈一阵朗笑,宛如龙吟虎啸。
在座之人无一不皱起双眉,吕萱更是马脸变青,气得浑身发颤,未待罗雁秋笑声停竭,便霍地站起身形,指着罗雁秋,大声喝道:“罗雁秋,莫非赚命长了不成?”
罗雁秋怒声道:“不错,我罗雁秋正是活得不耐烦,才特地来找你评理。”
吕萱先是双眉一剔,瞬即哈哈笑,道:“你来找我评理?
你有甚么理可评?你先说说看。”
罗雁秋神色庄重,道:“你不择手段,贻害同道,是何道理?”
吕萱不屑的轻咳一声,道:“你问的这话,未免太过幼稚,我为统率武林,自该顺我者生,逆我者死,难道还该留下这般叛徒,跟我捣乱不成?”
雁秋道:“你有甚么真才实学?你又有甚么公德众望?仅仅只凭了一些鬼魅伎俩就想统率武林,如果武林被你统率,天下人岂不俱皆变成衣冠禽兽……”
吕萱岂能容他辱骂下去?倏地一拍桌子,只听哗啦一声巨响,一张八仙桌分裂为数块,桌面上的盘碗匙勺,俱皆被震得飞上天空,然后坠落地下。
吕萱顿时身形一晃,飘身到雁秋身侧。
他还以为雁秋全身功力已失,所以仅抡掌用了二成功力,直向雁秋面颊打去。他无非想泄泄胸中这口闷气,并无致雁秋于死地之心。
雁秋见他只用了二成功力向他打来,便知他仍存了对付残废之人的心,并未将他放在眼内。
所以他也未提功凝气,轻轻的出手一格,吕萱向后退一步,惊惧地道:“你……”
他不知说什么才好,因为变故太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