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施人微微一笑,道:“百涛,你坐下,咱们今宵是煮酒论交,不谈官场事,你们别把我看成督帅了。”
回目一顾身后书童,接造:“传活下去,要厨下备一席酒菜,菜不要多,要色色精致,酒用浙洒巡抚送来的百年陈醋。”
那书童应了一声,走出暖阁。
阁中四角,生着四炉炭火,炉边各坐着一只大锡壶。炉火熊熊,壶水一片暖意,和图外寒风凛冽,有如两个世界。
沈百涛落了座位,说道:“关兄,督帅为人,公私分明,今宵是督帅的私宴,关兄不要有拘束之感了。”
青袍人道:“咱们今宵是私宴,关总镖头随便一些,更觉亲切。”
哈哈一笑,接道:“我虽官府封极品,布政四省,但我很喜欢朋友,大部分人,都对我心存敬惧,不便和我论交,你关兄镖头是武林好汉,不要为俗礼拘束才好。”
关中岳站起身子,道:“督帅言重了。”突然一个转身,右腕扬起,一道金光,破空而去。
这一下,变出突然,沈百涛看的一呆,道:“关兄,有人吗?”
关中岳还未及答话,突闻一阵铃声传了过来。
督帅大人心里还能沉得住气,脸上毫无惊恐之色,听得铃声,忽然微微一笑,问道:
“哪来的银铃之声?”
关中岳道:“禀督帅,是草民镖上的金铃。”
督帅笑道:“你嫖上既有金铃,怎的发出之时,未曾闻得。”
沈百涛道:“关兄,这一点,不但督帅心里不明,就是兄弟,也有些不大明白,难道是金镖出手太快,快的先见镖光,后闻铃声。”
关中岳并未立时回答两人的问话,顺耳听了一阵,道:“被他逃走了。”
督帅大人望了沈百涛一眼,问道:“什么逃走了?”
沈百涛代答道:“刺客。”
督帅大人一怔,道:“刺客?督府戒备森严,刺客怎能混入。”
关中岳道:“小民金铃镖,为一种特殊的暗器,金镖出手之后,可凭铃声判断是否中人,或是为人击落收去。”
督帅大人道:“有这等事,你倒说说看,刚才你那一镖,是否中了敌了?”
关中岳道:“击中了敌人,但他伤非要害,被他带伤而逃。”
督帅大人拂髯一笑,道:“你这些话能否找出证明?”
关中岳道:“小民的金镖之上,开有血槽,因此,中镖人,必有鲜血流出。”
督帅大人道:“本座可否去见识一下呢?”
关中岳道:“室外寒风如刀,大人不用亲劳玉趾,草民和沈兄同去瞧着,由沈兄回复督帅。”
督帅大人站起身子,道:“最好我也去开开眼界。”举步向外行去。”
沈百涛一伸手,取下挂在壁间的毛皮披风,披在督帅的肩上。
两上守在门后的黑衣大汉,立时各取了一盏灯笼,开道前行。
关中岳凭借那铃声传入暖阁的记忆,带几人打到了一棵大树之下。
黑衣人高举起手中的灯笼,督帅大人抬头望了枯树一眼,道:“不错,树枝上积雪散落甚多,分明是有人在树上藏过,而且方向也正对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