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程,前面就是黑风岗。
白瘢狼立即向傻狗使了一个眼色,说:“但狗,这里地势陡峭,你好好的招呼车子,我要照顾公子,免得不小心给摔了下去。”
“噢,是的。”
傻狗会心地应了一声,他勒住了拉车的那头骡子,蹒跚而行。
白瘢狼一拉缰绳,随即与安龙媒上了一个并肩。
安龙媒心中不禁暗暗地想:“这两个脚夫倒是尽心尽力.到时候难免要多赏他们几两银银子。”
黑风岗一面斜坡,一面沟壑,山风飒飒,野树摇摇,说危不危,说险却险。
一上岗顶,白瘢狼见地头已到,立即右手使力,倏然象安龙媒的肩头推去!
不早不慢,不前不后,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不知从哪里突然飞来了一块山石,它击中了白瘢狼胯下坐骑的臀部。
骡子受痛受惊,顿时前蹄猛抬,使劲“呜”地一声长鸣,就向下坡冲了下去,把他四脚朝天地掀翻在地!
骡子恋群,同进共退,一只跑,三只跟,只一会工夫,就跑出了五里地路。
这也叫“偷鸡不着蚀把米。”也可以说“暗室也有天地知。”
白瘢狼非但平白地给摔了一跤,险险地自己滚下百丈深壑,而且,还一跛一拐地走上好几里路!
哪里来会飞的山石?
这当然是麦小云的杰作了。
麦小云见姓安的公子上了路,而不见绛衣姑娘的形影,他虽然不悉对方的来历和心意,但是,他听到了那两个脚夫后半段不怀好意的密谋,因此.就倒折跟了下来。
好在白瘢狼的行业干的是脚夫,这一点路他并不在乎,只是心中感到别扭,感到窝囊。
不由边跑边咒地说:“你这只四蹄的的畜牧,好跳不跳,好跑不跑,偏偏在这节骨眼的时候跳了起来,跑了起来。
“以致坏了大爷我算计妥当的大事,一旦大事底定,看找不宰了吃你的肉.剥你的皮……”
这时,夕阳斜照,倦鸟投林,黄昏已临了。
而他们的前面,也正好有一座老寺古刹。
安龙媒定一定神,遂一拉骡首,轻步的踢鞑过去,举目一阵打量,见这老寺实在是老得掉了牙,脱了发。
墙壁上的粉刷早不见影儿,连层叠的红砖也禁不起风吹雨打太阳晒,斑斑剥剥,都腐了,蚀了,酥了……
猛抬头,山门顶端的横匾已经褪成了原色,不过,“能仁古刹”四个大字,还依稀可辨。
转过拱壁,壁旁放对一张桌子,桌子上堆些香烛金纸.一张凳子.凳子上坐着一个寺僧。
安龙媒跨下了坐骑,整整衣,抖抖尘,然后双手拱礼地说:“请问大师,此路通往何处?”
那个僧人约有四十年纪,双睛闪烁,红光满面,穿的倒也不坏。
他瞥了对方一眼说:“此去只通吕家寨小村。”
“那过了吕奇書(网!收集整理家寨呢?”
“干山万壑,峭壁岭岩,不是‘天堂’.就是‘地狱’!”
安龙媒听了个由怔了一怔,他说:“这么说来,此条路是走不通的了?”